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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67章 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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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7章 第 67 章

    八月二十日一大清早, 沈寄住的院子就裏裏外外忙開了。

    顧媽媽、沈寄身邊六個丫鬟、幾房陪房家人全都在忙碌。

    另有林夫人擔心沈寄那些人沒經過大事派來的孫媽媽,并一衆男女仆人聽候差遣。

    屋外孫媽媽總攬大局,屋裏自然是顧媽媽。

    沈寄一早吩咐挽翠和阿玲多準備些紅包,從四錢到二兩大小不等, 好打賞衆人。

    林家的大廚房更是熱火朝天, 方家的和三個林府的廚娘甩開膀子忙活, 一盤盤佳肴依次出爐。

    一早等候在外的十二個婆子魚貫而入,将菜肴送出。

    今日林府也要擺酒席,招待來迎親的新郎一幹人等與林府送親的客人茶飯。

    沈寄更是一大清早的就被顧媽媽叫起來了。

    先是泡了個澡,然後挽翠、阿玲并林夫人派來的幾個大丫頭便圍着伺候穿衣梳頭。

    她的臉蛋已經夠嫩了,結果也被顧媽媽用繃直的棉線攆彈,痛得她差點不顧形象的叫起來。

    大紅的嫁衣上是鴛鴦與蓮花的刺繡紋樣, 是林府針線房的幾個繡娘完成的。

    再披上合乎魏楹品級的霞帔, 然後也是依着他品級來的鳳冠與金飾, 再配上金鑲玉點翡翠圍冠、寶钿花飾,俨然是滿頭珠翠。

    在梳頭的時候顧媽媽還依照規矩給她用了假髻, 當時沈寄還有點莫名其妙。

    現在覺得,搞不好就是為了多插戴珠翠才弄的。

    阿玲捧了一盤子的胭脂水粉翠黛上來,顧媽媽親手給沈寄上妝。

    她的動作很是敏捷, 也很用心。

    不一會兒, 收拾停當,阿玲又捧着鏡子給沈寄看。

    沈寄一看鏡子裏面,自己完全變樣了。

    臉被粉撲得雪白,彎彎的眉,紅紅的櫻桃小嘴, 看着非常的喜慶。

    天色其實卻還早,屋子裏擠滿了人。

    徐五、賀小姐等人也在, 都稀罕得看着被打扮成這個樣子的她。

    徐五、賀小姐帶着那日一道鬥詩的幾人也送了添妝禮。

    這會兒便都留在屋中看熱鬧。

    她們是随着各自的母親而來,充作送嫁的女客。

    另有林家的嬸娘等人也都過來,送上添妝禮,湊趣說着吉祥話。

    徐五笑道:“小寄,你今天真好看。”

    “你也會有這一天的。”

    她摸摸鳳冠,小聲問:“重不重?”

    “重!”

    沈寄如今深刻體會演員說的頭上戴二十多斤什麽感受了。

    今天戴一天脖子怕是會戴出毛病來。

    挽翠把大紅宵金蓋頭放在沈寄身邊,提醒她一會兒出門要帶上。

    一時賀小姐幾人看了,都啧啧稱贊繡活兒好。

    沈寄微微笑道,“就只有這個是我親自動了手的。”

    大娘又幫她長了一回臉。

    屋子裏熱熱鬧鬧的,沈寄心頭開始有些莫名焦躁。

    好在太陽才剛升起來,迎親的隊伍就來了。

    季白還是個小孩兒,便出去偷瞟了幾眼進來告訴沈寄,“姑爺騎着高頭大馬,頭戴簪着金花的烏紗帽,披着紅底織金的綢子,可神氣了。這會兒林家的舅爺們正出題為難呢。”

    今日林二稱病沒有出面,沈寄也有點怕他又跟個黑面神一樣攪了自己的婚事,暗自有點慶幸。

    林夫人是安排了林家的堂兄弟送她出門。

    一會兒,丫鬟進來禀報,“開席了!”

    林家的嬸娘便帶着人出去坐席。

    一會兒流朱也端了一碗蓮子湯圓過來,“姑娘,顧媽媽讓我送這個來給您先墊墊,省得一會兒餓了。”

    “我現在吃不下。”

    頭一次當新娘,沈寄說不出的緊張。

    方才人多一直是繃着的。

    現在全是自己身邊的人,她才讓這份緊張流露出來。

    “姑娘,這湯圓做得比平日裏小,一口便可解決一個。這樣不會弄花妝容。您什麽都不吃,回頭會沒有力氣拜堂的。”

    沈寄還是搖了搖頭,“吃不下。”

    她之前一直學這學那的。

    然後又目睹林府的争鬥,到前兩天其實就開始恐婚了。

    萬一日後魏楹言而無信,又納妾納通房怎麽辦?

    萬一魏家長輩總是幹涉他們夫妻的事,總想着往魏楹床上塞女人。

    一次又一次,又要怎麽應付……

    到這會兒就來了個大爆發,緊張得什麽也吃不下。

    幾個丫頭面面相觑,挽翠道:“夫人有送來參片,回頭姑娘含着就不會餓了,而且也方便。”

    沈寄點點頭,是,方便!

    穿成這樣實在不好去方便,就這麽辦吧。

    她招手示意流朱、凝碧二人坐到她身側。

    一人一邊幫她托住頭上的鳳冠,這樣她的頭和脖子就輕松多了。

    沈寄能聽到外面一些熱鬧的喧嘩,一時覺得時間十分難熬。

    阿玲和挽翠就絞盡腦汁的把自己所知道的小故事小笑話說給她聽。

    流朱、凝碧二人也各說了一個,好歹熬到散席。

    散席後,之前那些人一部分在正院裏看熱鬧,一部分又重新進來。

    徐五進來見她叫了兩個小丫頭托着鳳冠,頓時笑開。

    沈寄道:“日後你也學着點。”

    徐五哈哈大笑道:“學你緊張得一點東西都吃不下?”

    “日後你們就知道了。”

    徐五想到沈寄的出身,日後要面臨的難題,心頭多了幾分同情。

    又想着自己家裏也差不多在準備說親事了。

    也不知以後會嫁給什麽樣人,一時有些犯起愁來。

    不一會兒,外頭的新郎伴當等也吃喝停當。

    吉時也快到了,便作了催妝詩五首呈了進來催新娘上路了。

    這些伴當多是今科進士,做這些自然不在話下,也算是為今天的迎親增光添彩。

    魏楹進來,和沈寄一起去拜別林侍郎林夫人。

    林夫人笑着發話,“送親吧。”

    大紅的蓋頭蓋在沈寄頭上,她看不清外頭外頭的場景。

    林家大堂兄進來背了她上花轎,沿路一陣鞭炮聲響起。

    沈寄坐下後剛想了下季白描述的魏楹高頭大馬的樣子,轎子就被擡了起來。

    微微搖晃了一下就保持住了平穩。

    鞭炮更加的密集,鑼鼓喧嚣。

    不知走了多久,聽到有人說:“來了,轎子來了,放鞭炮。”

    一時,轎子緩緩停下。

    魏家請的全福夫人請她下轎,然後扶着她往裏走。

    整個過程沈寄有點發懵,按照全福夫人的提示拜完堂被送進洞房。

    她手裏拿着紅綢的一端,那一頭牽系着魏楹。

    他在前,她在後,全福夫人扶着她。

    “新郎官快挑開蓋頭,我們要看看新娘子。”

    有秤杆伸到蓋頭下略略停頓了一下。

    像是給她準備的時間,然後眼前便明亮了。

    她看到了身姿挺拔站在床邊的魏楹。他一身喜服、滿臉喜色,正對着她笑。

    “新娘子真好看啊!”

    沈寄聽着這聲音耳熟,轉頭過去。

    居然是胡胖子!

    對于在這裏看到胡胖子,沈寄是很驚喜的。

    不由擡頭看了他一眼,後者沖她眨了眨眼。

    “那當然,白白淨淨的,一看就很有福氣。不是,是魏兄有福氣。”說這話的是徐茂。

    旁邊幾個同僚也随聲附和。

    一時新房裏滿是稱贊的話語。

    不過更多還是四面八方而來的審視、衡量、懷疑的目光。

    今天,淮陽魏氏各個房頭都有代表出席呢,這些想必就是了。

    一時全福夫人請沈寄坐了床西頭,魏楹坐了床東頭。

    又有人上來把魏楹的衣服下擺蓋在了沈寄的上頭。

    這是說日後過日子,男方要壓着女方的意思。

    沈寄用眼角餘光去看魏楹,他微微勾了勾嘴角。

    沈寄心道:壓着我,想得美!

    顧媽媽說過,這個時候在場有人要說調侃的話的。

    讓她千萬不要出聲,他們鬧一會兒就會出去了。

    然後就是喝合卺酒,再然後魏楹出去陪客,她就可以換下這身衣裳在房裏等着了。

    對于那些人要說什麽話,她心頭沒底。

    不過,魏家老太爺是同意了的。

    他們總不能此時讓自己下不來臺吧。

    那丢的可是淮陽魏氏的臉。

    只是,看到有人等着看好戲的目光,她心頭還是咯噔了一下。

    “大嫂,妹妹是受二伯母吩咐,有禮物轉交。”

    送禮幹嘛送到新房裏來?外頭又不是沒有安排人收禮登記。

    沈寄心頭升起不祥的預感。

    果然,魏楹的好二嬸,如今的族長夫人送了她一本《女誡》和一把戒尺!

    大好的日子送這種東西,擺明了是掃魏楹和沈寄的臉,對沈寄不太滿意的意思。

    本來喧嚣的屋子一時靜了下來。

    對方是宗婦,這種場合,魏楹也無法,只是後槽牙咬得死緊,腮幫子都有些鼓起了。

    沈寄站起接過,“侄媳必謹記嬸娘教誨,日後自當謹言慎行。”

    “好了,都出去吃酒吧。”魏楹出聲,聲音平穩聽不出喜樂。

    可是在這種場合逐客,顯見對方才的一幕很不滿。

    他之前回去,曾經當衆大鬧過一場。

    魏家人都知道他不好惹。

    而且出了方才的一幕,新房裏衆人也不好再待,便魚貫而出。

    徐茂和胡胖子道:“新郎官趕緊出來啊,我們等着你敬酒呢。”

    這是提醒魏楹別冷落了外頭的客人,否則場面就不好看了。

    魏楹看向沈寄,愧疚的道:“小寄,我又讓你受委屈了。”

    沈寄當然是很窩火的,一輩子就結一次婚。這不是存心給他們添堵麽。

    看沈寄、魏楹臉色不好,挽翠、阿玲也都氣鼓鼓的。

    顧媽媽忙勸道:“姑娘、姑爺,喝合卺酒吧。大喜的日子,要高高興興的才好。”

    沈寄和魏楹對視一眼說道:“就是,今天是我們的好日子。要是被這麽一攪局,就壞了心情,不就正中那些人人下懷了麽。”

    魏楹道:“對,他們想咱們不高興,咱們偏要把日子過得和和美美的。”

    兩人交杯把合卺酒喝了,魏楹便盯着今天格外裝扮的沈寄看。

    方才的酒不算辛辣,帶點微甜,可再怎麽也是酒。

    沈寄只覺得被他看着,酒有點上臉開始發起燙來。

    她出聲道:“我先把這身累贅換下來。”說着起身坐到梳妝鏡前。

    挽翠阿玲趕緊上前伺候,把鳳冠珠翠取下。

    沈寄揉揉脖子,“終于輕松了。”

    走過去推推魏楹,“外頭等着你敬酒呢,出去吧。”

    魏楹點點頭,站起來,柔聲道:“嗯,我出去招待客人。你餓了吧,我讓人給你弄點吃的來。放心,我才不上她這個當呢,你也別難過。這個場子總是能找回來的。”

    沈寄現在緊張盡去,這一天折騰下來還水米未進呢,光含參片也不夠.

    她點頭道:“嗯嗯,我是真餓了。不過不必你去叫人了。快出去吧,讓客人久等不好。阿玲最熟悉我的口味,讓她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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