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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88章 第 38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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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8章 第 388 章

    和南蠻王聯姻這事是皇帝提出來的, 具體是皇後在操作。

    找的什麽人他并不關心,倒是沒想到被皇後利用找上了小寄的茬。

    “是她讓你來請朕的?”

    芙葉點點頭。

    “要不然你也想不到朕辛苦,需要散散心吧?”

    芙葉撓撓頭,“這個, 說實話, 臣妹是有點怕皇兄的。”

    皇帝盯着芙葉看了看, 她方才那個撓頭的動作和沈寄很像。

    這兩表姐妹因為母親是雙胞胎的關系,長得有六分相像。

    不過這性子,可是一點也不像。

    小寄是七竅玲珑心。

    可芙葉,這樣的話也敢當着他這個皇帝說出來。

    “朕對你不好?”上回把那塊碎玉拿給他,他可是什麽都沒說過啊。

    “沒有。”

    “可也沒對你格外好過,是吧?”

    芙葉又撓了撓頭。

    皇帝笑了, 放松身子靠在龍椅椅背上。

    “皇兄對人是、是外冷內熱的。”

    她覺得, 他對小寄的心思讓人真是有些不好捉摸, 也只有外冷內熱可以解釋了。

    皇帝兩手合攏,看着芙葉一本正經的坐姿還有挺得筆直的背, 心頭一嘆。

    他那日跟皇祖母說芙葉不太像穆王叔。

    皇祖母卻說其實一根筋的性子還是有些像的。

    只不過穆王畢竟是宮裏長大的,除了她跟先皇,其他人很難有機會看到他一根筋的時候。

    芙葉卻是要外露得多。

    當時皇帝很驚訝, 他記憶中的穆王叔是英明神武的大将軍王。

    怎麽在皇祖母嘴裏卻跟芙葉一樣是一根筋?

    “你不用怕朕, 當年穆王叔待朕極好。就算不會像你安王兄那般關懷入微,卻也不會為了些小事跟你過不去。”

    芙葉笑笑,“哦。”

    “回去吧,朕小時候就很喜歡上穆王府玩。這一晃,的确也是一二十年沒去過了。你別準備那些俗套的歌舞。”

    芙葉站起來, “是。”

    腳步輕快的出了禦書房,芙葉微微一笑。

    看來, 皇兄果然是外冷內熱的。

    她來此,當然不完全是為了幫沈寄的忙。

    上次把皇帝給得罪慘了,她心頭也有些怯。

    畢竟她只是破格晉封的公主。

    就是黛月姐姐,身為皇帝唯一一母同胞的親妹妹,怕如今也不敢得罪這位皇兄。

    而她自己,從前和安王走得很近,心頭也有些怕皇兄登位後會記在心頭。

    所以,她其實也是在試探皇兄的态度。

    現在皇兄看穿她的心思,很直接的表态了。

    她心頭也就安穩了。

    第二日休沐不用上朝,皇帝換了便服往芙葉公主府去。

    站在府門前,當年的往事湧上心頭,也是感概良多。

    穆王府是他當初出宮最喜歡來的地方。

    芙葉果然沒有搞什麽俗套的歌舞,而是讓人上了場劍舞。

    縱橫三十六個舞者,身姿婀娜,倒是顯得英姿飒爽。

    皇帝失笑,當年賀妃以一曲劍舞得寵,如今倒是人人都以為他喜歡看女人舞劍。

    這樣軟兮兮的劍舞,怎麽能與小寄當年救他性命時的悍勁兒相提并論?

    對了,今天不是她請他來的麽,怎麽沒見到人?

    芙葉知道他的心思,于是邀他到後園逛逛。說她沒有動過後園的布置。

    皇帝點點頭,“這前頭被你動得是有些看不出來原貌了。”

    芙葉揮手示意舞者退下,然後親自領着皇帝往後園去。

    沈寄這會兒是帶了人在看着芙葉家新弄的暖房。

    芙葉今年在她那裏摘了不少現成的新鮮瓜果蔬菜來吃,便尋思着自己也搞一個。

    今天叫了沈寄帶着她的人過來做技術指導的。

    收到芙葉讓她過去的消息,沈寄便交代了幾個婆子幾句,然後由公主府的人領着往後園去。

    皇帝負手看着小校場的靶子。

    昔年穆王叔便是在這裏把着他的手教他射箭。果然後園是一點沒變。

    “臣婦參見皇上!”沈寄給皇帝行了個大禮。

    芙葉的人領她到這裏就退下去了。

    小多子看到她過來也麻溜的帶着人退開了些,現在人就在十數步外站着。

    這樣方便一叫他就能聽到,随時伺候着。

    皇帝轉過身來,“起來吧。”

    “謝皇上!”

    本來如果芙葉能夠求得皇帝開金口就最好了。

    可顯然事情不會如此輕易就辦成。

    芙葉也說人家就是要見了你才肯的,我說了也沒用。

    為了我,皇帝不會給皇後沒臉的。

    我就負責把人給你請來,要怎麽求情是你的事兒。

    “事情朕都聽芙葉說了。”

    皇帝說完沒下文了,顯然是在等着沈寄出聲。

    要求人也得拿出些誠意來的。

    沈寄張了幾下嘴,最終又閉上。

    “怎麽不說話?不是你要見朕的麽?”皇帝聲音裏含着笑意。

    “臣婦不曉得說什麽才好。”

    皇帝皺了下眉頭,‘臣婦’這詞聽着有些不順耳。

    沈寄很想說,你到底喜歡我什麽啊,你說出來,我改!

    可這話前世對不喜歡的追求者,是可以肆無忌憚的說出來,發好人卡。

    可現在面對的是皇帝,怎麽敢出口?

    皇帝其實并不在意她說什麽。

    看她望着箭靶,于是問道:“你會射箭?”

    “學過,不精。”沈寄下意識的回答。

    然後趕緊補救:“回皇上的話,臣婦是學過的,可是不太精通。”

    “行了,你愛怎麽說話怎麽說話。朕跟前還少了禮數周全的人不成?”一邊叫過小多子吩咐了幾句。

    很快便有人拿來了兩副弓箭,給沈寄準備的是比較小巧省力的。

    皇帝由小多子扶持戴上箭袖,站旁邊看着倒也是豐神俊朗、玉樹臨風。

    沈寄則是直接去換了一身淺綠色胡服。

    是芙葉剛做好還沒有上身的。

    這會兒是初春,後園裏有星星點點的新綠,映襯着很是好看。

    沈寄試了試弓弦,“皇上,有沒有彩頭?”

    皇帝抿嘴一樂,“你覺得能贏得了朕?”

    “顯然不能。不然您給個指标,臣婦要是達到了,就能拿到彩頭。”

    “行啊,看你也蠻有自信的。這樣吧,十箭,你與朕的差距若在二十環以內,朕就替你了了你親戚的煩難事。你先射!”

    十箭,差距二十環以內。

    皇帝估計每箭不是十環就是九環。

    她可不精通這個,四五環、六七環,看發揮。

    這彩頭可不好拿。

    “臣婦不敢和皇上比。臣婦有時候連脫靶都是有的。”

    皇帝搖頭,“朕不信。”

    一邊卻以欣賞的眼光看着穿胡服的沈寄。

    嬌嫩的顏色把她的膚色襯得很好。

    芙葉就是嫌顏色太嫩了才沒上身。

    這會兒聽說沈寄要換衣服射箭,便讓人給她送來,說是送她了。

    “臣婦不敢欺君。”

    學的時候當然脫過靶。

    魏楹半圈着她、把着她的手教,呼出的熱氣都噴在她頸窩。

    放開讓她自己射的時候,一開始就脫了幾次靶。

    “難道你不脫靶,就想拿彩頭?”

    “臣婦是閨閣女子,難不成皇上還想拿臣婦當士兵對待?”

    皇帝笑了笑,“三十環。”

    還是沒把握!

    沈寄的鞋尖在地上劃了劃,“三十環就三十環,不過皇上的靶子得比臣婦的遠三十步。”

    “成,挪吧。”

    小多子笑嘻嘻的招呼人去挪箭靶,一邊側頭和季白說話。

    “姑娘哪裏人啊?”

    “從小就被賣了,也不知是哪裏人。”

    “聽着口音跟咱家家鄉那邊有些像。”

    季白知道今天是來求人的,自然是笑臉對着小多子。

    心頭卻有些不得勁兒。

    她們幾個貼身的,其實或多或少也知道些。

    有時候爺和奶奶的口角不就是這麽來的麽。

    今天皇帝和奶奶站得也不近,而且只是說了幾句話,又要比箭而已。

    可這回去,爺跟奶奶不會為這事兒再吵起來吧?

    她心頭擔憂又不能外露,卻是把初次得見天顏的緊張擱一邊兒去了。

    場上,已經一箭一箭射開了。

    沈寄發揮不算穩定,四環到八環都有。

    可皇帝的手穩得很,雖然靶子遠了三十步,可每每總是十環。

    眼見已經射了五箭。

    沈寄算了一下,自己只有二十九環,差距是二十一環。

    這要再射五箭,那不是要差了四十環去。

    她退後幾步,趁着皇帝正在瞄準拉弓的時候,把小太監給皇帝捧着的箭囊裏的箭抽了三只出來。

    扔到一旁草叢裏去了。

    小太監看看小多子。

    小多子知道皇帝雖然沒看到,但肯定聽到動靜了。

    于是只是笑笑。

    小太監便如常捧着。

    果然皇帝轉頭看到孤單單的兩只箭,也只是盯着沈寄笑。

    沈寄臉皮厚,只當不知。

    後來五箭發揮得到不錯,得了三十四環。

    “好吧,你就比朕少七環。你親戚的事,朕替你辦。你是想她留在宮裏,還是被黜落歸家?”

    “黜落歸家吧。”留在宮裏不是送個人質給皇後拿捏麽。

    “宮裏就那麽不好?”

    “得罪了六宮之主,還能落得什麽好?”

    “皇後只是六宮之主,可朕是這天下之主。”

    “所以才有選秀,選出十三到十七的妙齡女子。百媚千紅、環肥燕瘦陪在皇上身邊,以慰皇上身心。所謂醒掌天下權,醉卧美人膝。正是天下第一等樂事!”

    皇帝看着巧笑倩兮的沈寄,心頭忽然湧起一句話:人世間自有百媚千紅,他卻是獨愛眼前這一種。

    女色上他一向并不放縱,沒想到居然栽在她身上。

    等等,她方才特意把選秀的年齡點出來,是說她自己已經人老珠黃了吧。

    可是,二十三四的年歲,看着卻一如十八九的嬌嫩。

    而且有一抹小女孩兒身上沒有的、自然流露的媚态。

    一想到她是有男人的,夜夜耳鬓厮磨,他心頭就又不舒坦了。

    偏沈寄又來了一句,“臣婦家裏親戚多。”

    “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了。”

    “多謝皇上!”沈寄墩身一福,身體曲線畢露。

    皇帝把眼光離開,正好看到草叢中被太陽照着有些閃閃發光的三支箭。

    莞爾道:“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

    沈寄知道他這是在說她近則不遜。

    可她又不是他的女人,哪裏有什麽近則不遜、遠則怨的說法。

    “皇上,臣婦已為人妻母,對當前的小日子很滿意。還請皇上能成全!”

    “剛過河就拆橋啊?”

    “如果不是皇上,也根本就不會有此事了。還有臣婦家裏如今那幾個老頭子,還有東昌公主……”

    沈寄越說越氣,險些壓不住火氣沖皇帝嚷嚷起來。

    還是看到小多子一臉着急的,這才住了嘴。

    那些老頭子見東昌公主的事沒了下文,才沒再舊話重提。

    她也才結束了裝病,今天應芙葉之邀出門。

    “臣婦告退!”沈寄帶着弓走了一路才反應過來,随手遞給了季白。

    季白緊張的道:“奶奶,皇上一直盯着您的背影呢。”

    “愛盯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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