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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11章 第 4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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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1章 第 411 章

    魏楹一楞, 方才他急匆匆的進來,也沒留意沈寄的表情。

    現在想想,那可不是擔心生病女兒的樣子。

    而且,也沒和他一道來。

    就連小包子都抱着點心匣子自顧自的在吃個不停。原來是裝病啊。

    “這個可不行。德容言工, 女紅乃女子四德之一。”

    “我願意學騎射。要不, 跟娘學做生意?”

    魏楹捏捏她的鼻子, “這些如果你要學,我跟你娘都不會反對。但女紅、廚藝、管家、琴棋書畫等等都是必須要學的功課。”

    小芝麻耷拉下腦袋。

    魏楹好笑的摸摸她的腦袋,“你啊,就是沒有吃過苦頭。這些多少人想學還沒你這個條件請名師來教呢。別的都好說,這事兒沒得商量。呃,你明天就好麽?”

    小芝麻悶了半天, 聞言點點頭。

    然後看到她爹笑開, 知道自己露餡了。把頭埋進她爹懷裏。

    “好了, 你娘自己就不喜歡針線活兒。所以,你只要會做就好了。爹小時候, 都是你祖母做針線活兒養大的呢。你娘當年學針線活也學得很苦逼的。如果不是非學不可,她才不會學呢。好了,明天好了就老老實實的拿針吧。我明天下午回來, 帶你去歐陽先生那裏去拜先生。”

    “嗯。”最後一條路也斷了, 小芝麻無奈的接受現實。

    魏楹回到正房,先去更衣,他還穿着官服呢。

    等他出來,沈寄便問起了辭官緣由的事。

    “我今天去和淩大人通了個氣說這件事。回頭請徐方幫我開張有病需要療養的方子。”

    沈寄一愣,然後笑道:“原來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魏楹想到小芝麻裝病逃避學針線活兒一事, 也不由失笑。

    不過,他也不算裝病吧。

    他這是心病, 還不知幾時才能真的好呢。

    沈寄也想到了他得‘病’的由來,于是問道:“你上折子了?”

    “嗯。”

    “淩大人怎麽說?”

    “他能怎麽說?無非是讓我三思,說十載寒窗不容易、十載宦途很艱難雲雲。”

    這種時候,便是他因為對方的身份什麽都做不了,也不可能再留下。

    這會兒淩先生也正在禦書房說這事。

    魏楹的折子,遞是遞到了。

    不過經丞相翻看所有折子分出輕重緩急,自然是被排到不急着禦批的裏頭去了。

    皇帝還沒有看到。

    皇帝頭也沒擡,“你覺得這是大事?”

    昨晚細作回報,魏府十分平靜,一切如常。

    果然是夫妻情深啊,如此都能若無其事。

    “皇上,魏持己此人潛力很大,很值得培養。”

    “朕沒看出來。無論是他擔任過的任何一個官職,都是可以被取代的。”

    淩大人嘆口氣,“敢問皇上,誰不是可以取代的呢?”

    “是啊,老三不就是想取朕而代之麽。”

    皇帝話題一轉,轉到了安王身上,表示不想再提起這個話題。

    走吧、走吧,既然注定得不到就別在朕眼前晃。

    淩大人也不好再糾結魏楹的話題了。

    皇帝其實一直是很肯納谏的人,可只要事情跟魏楹有關,說什麽他都是不肯聽的。

    對魏楹而言,辭官除了不能實現治國平天下的抱負,怕也不是什麽壞事。

    而且,皇帝讓他去坐冷板凳,還不如辭了算了。

    只是,他始終覺得魏楹是個治國之才。

    給他一個好的平臺,一二十年後想必能成為一代名臣。

    本來,魏楹自己争取了皇長子侍讀學士的位置,他還挺高興的。

    結果現在媳婦兒回去了就要辭官。

    不過,說起來到底是皇帝做事太不地道了。

    在還沒有批複,交接工作也沒有做完之前,魏楹自然還得上朝以及上衙門公幹。

    明天是要去給皇長子講學的日子。

    他在燈下看着自己準備的講義,最後再過一次。

    沈寄在屋裏做一個小荷包。

    ‘病’情好轉的小芝麻在一旁看着。

    小包子則拿着小芝麻的銀指環在手指上套來套去。

    “娘——”小包子把左手大拇指伸到沈寄面前。

    原來,指環卡在上頭拔不出來了。

    “季白,給他弄點菜油抹一下。”

    小芝麻有點蔫蔫的。

    不然這會兒肯定不只是擡頭瞥一眼,一定狠狠笑話一場。

    抹了菜油後,總算是取下來了。

    小包子的大拇指紅了一圈,于是也消停了。

    乖乖坐在沈寄身旁,兩條小胖腿懸在榻邊。

    小芝麻看沈寄飛針走線的,忍不住問道:“娘,爹說你學針線活兒也學得很苦逼的?”

    沈寄停下手裏的針,苦逼這詞兒魏楹還是從她那裏學去的呢。

    她那會兒剛穿來不久,有時候也想不通。

    就會偷偷的碎碎念:“我怎麽會這麽苦逼”雲雲。

    “是啊,可也得學。”

    沈寄想了一會兒。

    她那個時候是擔心不會針線活,在婚姻市場被嫌棄。

    小芝麻來了興趣,“有多苦逼?”

    “我那個時候是魏家花二兩銀子買來的小丫頭,差一點被賣掉給你爹抓藥。然後,你們祖母的針線活兒是村裏一絕,給你們做的小衣服年年都有送來的。你們也都看過有多精致。她的要求可高了,我完全達不到。那些針法,我一開始根本分不清。而且,我還只能抽每天幹完活之後的空閑來學。”

    “娘,那會兒你多大?爹都不幫你幹活麽?”

    “我八九歲吧。你們祖母不在的時候,他會幫我幹些從井裏打水、把水缸灌滿的體力活。旁的也指望不了。因為你們祖母是一心想他寒窗苦讀、金榜題名的。”

    小包子關注的重點不是這個,“娘,你就值二兩銀子啊?”

    “是啊。要不怎麽說苦逼呢?”

    魏楹站在門口,月光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他推門進去,“你們兩個,還不去睡麽?”

    一邊看向沈寄,“又在給他們憶苦思甜啊?”

    “不是你起的頭麽?”沈寄下意識看向鐘漏,今晚回來得挺早。

    比昨晚整整早一個多時辰呢。

    魏楹看到她下意識的動作,不由得一滞。

    他們之間就到了要從這些細節來分析想法的地步?

    沈寄想着魏楹是不是有話要跟她說,于是便要讓姐弟倆回去睡覺。

    小包子忙抓着她的袖子,兩眼亮晶晶的問:“娘,在哪裏買?”

    沈寄楞了一下,然後屈起手指在小包子額頭上敲敲,“你想買什麽?”

    小包子揉揉額頭,委屈的道:“買媳婦,我有銀子。”

    他的媳婦本好多的。

    魏楹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娘這種是你祖母撞大運才買到的。再不會有了。”

    “哦。”

    等到孩子都被抱走,魏楹說道:“看你給他們講的。回頭大街上要是再有人賣身葬父什麽的,這小子肯定會去湊熱鬧。”

    “我會告訴他,媳婦兒只有他娘才能給他買。”

    沈寄頓了一下道:“你要跟我說什麽?”

    魏楹搖搖頭,“你不希望我早些回來麽?往常我不都是這個時辰回屋的麽。”

    “哦,不是。”

    沈寄把針線放下,看來魏楹是打定主意要粉飾太平的過日子了。

    可是,她心頭怎麽那麽膈應啊?

    她明明就沒有啊,這樣卻是平白無故矮他一截似的。狗皇帝!

    這黑鍋她得背一輩子了吧?

    還得對魏楹這份寬宏大量一直感激下去。真是膈應!

    待換過寝衣上了床,魏楹深呼吸幾口把手放到沈寄身上。

    沈寄看他一眼,沒從他眼底看到從前這種時候的情動。

    于是輕道:“明天散朝後不是還要去給皇長子上課麽,早些睡吧。”

    然後翻了個身背對他。

    這樣的勉強,她實在是沒辦法。

    魏楹的手從沈寄身上滑下,愣怔了一下。

    然後不知是嘆氣還是松了口氣,閉上了眼。

    次日早朝,皇帝突然發作,證據确鑿拿下了安王一黨,交三法司會審。

    将一場宮變消弭于無形。

    用皇帝話來說,我還沒當皇帝的時候你都沒贏我。

    這會兒我是皇帝了,什麽資源都在手裏,還能輸給你?

    論功行賞的時候,倒沒忘了魏楹的那一份。

    而關于皇帝擄走沈寄的事,當然是被人全面壓了下來,一點風聲沒有走漏。

    朝堂上的衆臣子經歷了這一場雷霆風暴,都有些震顫。

    魏楹也是一樣,心頭想着,撇開私德不說,今上倒是個雷厲風行的主!

    可惜,私德太沒有底限了。

    而且他還是直接受害人,斷不可能再在朝堂上待下去。

    他往皇長子居所去,一路不少同僚主動和他打招呼。

    在衆人眼底,他如今不但是皇長子侍講學士,還因為安王黨作亂又有新功。

    很多人都覺得,魏持己怕是要走大運了。

    魏楹一一敷衍過去,心頭冷笑。

    只想着,安王餘黨會不會找上自己報複。

    還有那件事,只要走漏了一點風聲,都不得了。

    所以,給皇長子授課時就略有些恍惚。

    好在皇長子今日很興奮,也沒有留意到。

    反而一直拉着他說話。

    末了有侍從進來在皇長子耳邊說了幾句話。

    他愕然道:“夫子,你要辭官?”

    皇長子的聲音裏有些不可置信。

    這一次的宮變被消弭于無形。父皇最後的幾句話,已經流露出了要立儲的意思。

    他既是嫡,又是長。

    這個時候立儲自然是立他。

    為什麽夫子眼看着有機會成為太子傅,卻要辭官呢?

    “夫子是不想輔助孤?”

    魏楹搖頭,“殿下既聰慧向學,又處事幹練。還願意聽臣講百姓疾苦。臣豈會不願輔助殿下?是臣的身子不争氣,不能再侍奉于殿下左右。”

    “不就是病了麽?孤遣太醫去夫子府上為夫子診治就是,犯得着辭官麽?孤不準你辭官,孤喜歡聽你講課。”

    皇長子的确是很喜歡魏楹。

    既博學又務實,講起文章深入淺出風趣動人,還體會過民間疾苦。

    而且不是白胡子老頭兒,也就沒那麽迂腐。

    好溝通、可以交流。

    魏楹只得道:“臣的毛病,太醫治不了。既然殿下今日不太聽得進去,不如課就講到這裏。殿下與臣随意聊聊?”

    皇長子看他幾眼,覺得他似乎從骨子裏透出一股倦意。

    不像是十年前的考卷上表現出的那個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少年書生。

    于是道:“夫子,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兒?”

    魏楹笑笑,“人生世間,哪能不遇到些事兒?總會過去的!”

    只是,別讓他每日來上朝,看那個他恨不得一笏板拍死的皇帝。

    “既然如此,你為何還非走不可?”

    無論皇長子怎麽問,魏楹都和蚌殼一樣,什麽都不肯說。

    末了,皇長子也只好放他離開。

    心頭尋思要不要派人去查一查魏楹到底遇上什麽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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