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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章 第 412 章
午膳皇長子是去陪着皇後用的。
皇後也很高興, 今日朝上皇帝的話說得雖然隐晦。
畢竟他不好說造成今日兄弟相争的局面,都是他父皇在立儲一事上優柔寡斷造成。
所以他要早日立儲以固國本。
但意思是那個意思。
皇長子剛坐下,宮人來報,說國舅爺來了。
皇後高興的讓請進來。
今天, 是林子欽帶人上殿抓的人。
如今人犯都已經送到該送的地方去了, 他便去跟皇帝繳旨。
皇帝讓他到後宮看看皇後, 于是便正好趕上了飯點。
皇長子很高興,“小舅舅,別多禮了,快坐!”
他起身制止了行禮的林子欽,把他按坐在凳子上。
這個小舅舅只大他幾歲,小時候也常到岚王府走動。
帶着他偷偷的爬樹, 溜上街去玩……
皇後也道:“一家子吃飯, 不要多禮, 更不要客氣。”
林子欽便坐下一起吃,皇後還特地讓布菜的宮女都出去了。
說是讓她們一樣一樣的布菜, 她兄弟回頭該說沒吃飽了。
皇長子看左右都不是外人,而且宮女也都出去了,在身邊守着的都是他母後的心腹。
便暢所欲言的把他很喜歡魏夫子, 可魏夫子卻突然要辭官的事兒說了。
林子欽本來在埋頭苦吃, 他跑了一上午真的是餓了。
這又是自己姐姐這裏,索性敞開了肚子吃。
反正他那個皇帝姐夫,這種小事從來不會計較。
話說他小時候什麽都不懂,還總跟姐夫要銀子花呢。覺得他給錢大方又爽快。
“殿下,你說魏持己要辭官?”
“是啊, 折子都遞了,只是還沒到父皇手上而已。我今天怎麽問他, 他也不肯說到底遇到了什麽難處。母後,兒臣想把魏夫子留下來。”
林子欽沒說什麽,又低頭吃了起來。
心道:走了也好!這樣糟心的事兒,換誰也忍不下去。
皇後給長子布菜,“朝堂上的事兒,你還是不要逆了你父皇的意思。”
從本心來說,皇後巴不得沈寄離得越遠越好。
沈寄回家後,魏楹給林子欽送了信兒,皇後自然也知道了。
如今聽說魏楹要辭官,她高興還來不及呢。
以後,終于可以不用見到那個女人了。
好在這一回皇帝懸崖勒馬了。
“兒臣不過是想留下自己的夫子嘛。而且夫子也是父皇指給兒臣的。魏夫子真的很好!”
“走了魏夫子,自然會有李夫子、張夫子,再說你本來也不只他一個夫子。”
皇長子看得不到母後的贊同,小舅舅又埋頭苦吃再不搭話,也只能轉移了話題。
皇後自然而然就把話題轉到了皇長子妃身上,她急着抱孫子呢。
有了長孫,更是給兒子加分呢。
散席後,皇後對皇長子道:“魏夫子要走就讓他走吧。要不是真的想走,怎麽會舍得下已經到手的高官厚祿,和日後的錦繡前程呢。”
皇長子沒出聲,只一心想搞清楚背後的事兒。
林子欽和皇長子一起出的皇後的寝宮,舅甥倆一路閑話。
末了,要分道揚镳的時候,林子欽小聲道:“殿下,這事兒你別去查。你要是真的舍不得這個夫子,只去同皇上說就是。記住小舅舅的話,臣是絕不會害你的。”
“難道,夫子卷進了逆王的事?是父皇不願留他,所以讓他自己找個理由離開朝廷?”
林子欽道:“皇上賞罰分明,賞罰皆重。他不會讓一個臣子這麽稀裏糊塗離開朝堂。如今有皇上在,皇長子只需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皇上,一切請皇上做主就是了。”
皇長子想了想,最後決定接受這個建議。
他也不需要非得知其所以然,只需要留下魏夫子就是了。
既然夫子不肯說、小舅舅讓他別查,那他就不查了。
林子欽知道即便皇長子此時去查,想必也查不出什麽來。
皇上的人會把一切都掩蓋好的。
可是,如果被皇上知道皇長子在查這件事,還沒有明诏頒發的立儲一事怕會暫時擱置。
夜長夢多,不知又會起什麽變故。
二皇子也是姐姐生的,可三皇子、四皇子卻是貴妃和淑妃所出,他們的娘家可也不單薄啊。
林子欽出了宮門打馬回家。
皇長子下午要去聽午後的議政,便提前了些時辰過去。
準備把他的想法告訴皇帝。
皇帝剛發過一通脾氣。
因為安王從前名聲很好,所以今天安王府被封,很有些不好的說法傳出來。
而京兆尹竟然不能鎮壓,還讓這些說法越傳越廣。
這明顯是有同情安王的人,甚至就是漏網之魚的安王餘黨在散布。
可是京兆尹居然抓不到人。
還期期艾艾的在他面前說,捕風捉影不好行事什麽的。
皇長子了解了這個情況,便道:“孤聽說去年京城裏可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呢。”
去年是魏楹當京兆尹的時候。
不過那也是托賴先帝英明了幾十年,不是他一個人的功勞。
而且那時安王黨可不會撕破臉來鬧。
說起來,先帝英明了幾十年,也就立儲一事上優柔寡斷了一回。
這才造就了今日之餘波。
不過,去年的治安比今年好這是事實,無可辯駁。
說這話的也不是一個兩個。
皇帝也沒法說這話不對。
而且元宵那晚上,魏楹的號召力和處理危機的能力,他也是看在了眼底的。
不過,這個時候即便把魏持己再弄回那個位置上,他也不會真費心費力的維護自己的名聲的。
他在腦子裏快速過着能立時接了這個位置,把事情處理得漂漂亮亮的官員。
至于如今這個庸碌無能的,立時就讓人剝去頂戴袍服攆了出去。
皇帝很快想到了一個替換的人,面授機宜的讓人去頂職。
嗣後便和長子說起話來。
皇長子也沒說他想留魏楹雲雲,因為魏楹的折子還沒到禦前呢。
沒道理父皇還不知道他就先知道了。
他只是很随意的說起和魏楹讨論學問,問魏楹民間事務的事兒來。
但是認同的意味是洋溢在字裏行間的。
他一向認同魏楹,這麽說倒也不引人疑窦。
然後又說到今天魏夫子精神有些不濟,似乎是身體不怎麽好。
這是要為他給魏楹派太醫埋伏筆。
其實也不是由他指派,是讓小舅舅去幫忙請,反正他們之間偶爾也是有走動的。
其實以如今以魏夫子的職級,太醫也請得到家來出診。
可是他看夫子完全就沒有那個意思。
所以,需要越俎代庖一下。
想到這裏,皇長子決定上魏夫子家去拜訪一下。
他在岚王府的時候就時常出王府走動。
所以和魏楹說起一些民生事務來,才不至于完全不知情。
這一點,他父皇也是很贊成的。
甚至他皇爺爺在的時候,也因為這一點在諸多皇孫中最為喜歡他。
所以,聽完了午後的議政,他就出宮了。
當然,暗中是有人跟着的。
便是在街上有人故意的趕了頭瘋牛要往他的馬車上撞,也被他手下高手合力将牛止住了。
然後以沖撞貴人的罪名把人扭送到了京兆尹府。
當然,這個貴人可不能是皇長子,不然回頭禦使得絮叨死。
是用了他的伴讀,禮部何尚書孫子的名義。
這下子京兆尹府要抓人就不是捕風捉影了吧。
安王餘黨當街鬧事,意圖殺害尚書公子。
事實上,皇長子也的确不在那輛馬車上。
出了宮門兩車并行時,他已經掩人耳目的換了另一輛車。
馬車裏實實在在剩下的就是他的伴讀何公子。
因為何公子雖然同意他的計劃,卻不同意他親身誘敵。
這會兒撞破了頭的何公子便在鬧市露了一回臉。
實際上他根本是有驚無險,這頭是自己拿茶壺砸的。
下手很有分寸。
皇長子到了魏府,樂呵呵把這事兒給魏楹一說,看到魏楹板着臉便趕緊收了笑。
魏楹之前在大書房和歐陽先生說着早朝發生的事兒。
聽下人禀告,門口有自稱他學生的人造訪,還聲稱自己叫李重煦。
着實吓了他一跳。
重煦不是皇長子的字麽?還是先帝去年提早賜下的呢。
結果一看還真是的,這剛把人應引進屋坐下,又聽說了鬧市上他另一個學生的事。
何公子是皇長子伴讀,自然也是魏楹的學生。
“殿下,你如今身份同從前不一樣了。不能再這樣任性!”
不過,這倒真是個不錯的法子,借由此事把那些想抓的、想查的都圈進來,也算是堵了人的嘴。
鬧市都敢如此行兇還得了。
不過,人家傷何公子作甚?
魏楹想到這裏便道:“那牛不是殿下讓人趕的吧?”
安王餘黨此時怕是自顧不暇啊。
別說何公子,就是皇長子他們也不至于這時候下手。
皇帝又不是只有這一個兒子,而且再不能生了。
皇長子抿嘴一樂,“夫子英明,所以根本不會有事。”
“大意不得。”魏楹看了歐陽先生一眼。
歐陽退出去後便立即讓人去通知國舅,讓他派人護送皇長子回宮。
然後自家的護院,也全都上崗。
就連十五叔都被魏楹安排了差事。
十五叔道:“那是誰啊?我晚上還有事兒呢。”
“你去什麽樓、什麽館的事都緩緩,在家呆着吧。那個人,是我最近才開始教的學生,姓李。”
十五叔腦子轉了轉,國姓,才剛開始教。
這不皇長子麽?
這回他不吵了,安分的到了大書房隔壁喝茶。
這個小祖宗要是在這裏出了事可不得了。
看魏楹裏裏外外一番安排,皇長子站起來道:“本是來看看夫子,不想給夫子添了這麽大的麻煩。”
“你上午才見過我。下午跑來,有這個必要麽?”
皇長子長身玉一揖,“夫子,重煦雖然愚鈍,可是肯向學。請夫子留下教我!”
他親自出宮來留人,這誠意不可謂不大了。
可是……
“爹爹——”小芝麻站在門口探頭看了一眼。
雖然魏楹讓人把這裏看得滴水不漏,可護院自然不會攔小芝麻。
“你怎麽來了?”
小芝麻上前幾步,對魏楹墩身一福,“女兒見過爹爹——”禮節再周全不過。
又對皇長子一福,落落大方的道:“聽下人說,是爹爹的學生來了。那你就是我師兄了。見過師兄!”
聽她童音朗朗,皇長子笑道:“沒錯,我就是你師兄,大師兄。”
後來沈寄聽小芝麻叫玉樹臨風的何公子為二師兄,聽一回笑一回。
魏楹聽小芝麻立時脆生生的又叫了一聲‘大師兄’,無奈的搖頭。
頓覺她頗有乃母之風,完全不怕事、不怯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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