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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67章 她值得骆宁维护
    皇位的继承,父皇中意的人一直都是萧怀沣。

    父皇肯定是如此跟萧怀沣说的,也是用教养太子的功课授他,连带着皇帝身边的人也如此看他。

    母后也知道。她才能及时反击,逼得父皇毁了废掉嫡长子的诏书。

    “是。”萧怀沣承认。

    “这是你的使命。如果皇权萧条,天下是不会安稳的,苍生且得苟活。怀沣,我还是希望你做皇帝。

    不单单是你的野心、你的欲望,还有你的能力。你最适合做皇帝。”骆宁说。

    “你……”

    他的话,只是漏了个音,他等骆宁接。

    他很想问,你是否下定了决心,一直陪伴在我身边。

    他甚至想说,内廷可以把慎独司发展起来,培养女官,就像培养朝臣那样,帮衬骆宁应付内廷诸事。

    如此,他就不需要其他宫妃。

    朝臣们肯定会吵,而政治结盟最牢固的办法也是婚姻,萧怀沣已经想过了处理办法。

    他绝对强势,再培养一批专门歌颂帝后深情的御史,从而堵住那些劝诫他的大臣的口。

    只要用心,这些事都有解决办法,无绝人之路。

    萧怀沣很想告诉她,皇宫是他们另一个家,他定叫她像在王府这样自在。

    骆宁却沉默没接。

    萧怀沣的手指收紧,牢牢握住了她的手。

    这一刻,骆宁或许不是不信任他,而是她对前途迷茫。这种迷茫,也要她自己走出来。

    他好半晌没有再说话,却是带着骆宁去看了长缨大将军。

    长缨大将军兴致勃勃,连带着骆宁和萧怀沣两个人心情都好转了不少。

    幸好有这条狗。否则这样的夜里,他不知如何哄骆宁开心。

    骆宁却没有不开心。

    她的情绪很淡,有点像她刚回京那段日子。安安静静的,一团郁结在内。

    很难说她悲伤。只是似上了冻的湖面,结了一层冰。

    他在帐内再次搂紧她。初秋夜晚燥热,萧怀沣起身去了趟净房,回来时骆宁已经睡熟了。

    她睡着的时候,反而把眉头蹙了起来。

    萧怀沣心口一痛,莫名被什么牵了下。

    天未亮,就要把这些都放下,起身去忙碌。

    这日半下午,萧怀沣与陆丞相、秉笔大太监在御书房批阅奏章,陈太后派了太监过来。

    “……太后娘娘说,宫里的菱粉糕做得很好,想明日请雍王妃进宫来坐坐。不知是否恰当,还请教王爷。”

    萧怀沣微微颔首:“使得,叫太后传召吧。”

    “传召不敢,太后娘娘叫奴婢亲自去一趟。奴婢这便去了。”太监殷勤笑道。

    萧怀沣没有再说什么。

    陆丞相与秉笔大太监都在心里想,这位陈太后也许可以活到白发婆娑。

    当然不是因她聪明,而是谨慎。

    极其谨慎。

    想请骆宁,估计是有什么事问她,却先派个人告知摄政王一声,不端太后的架子。

    自己又不会来御书房,格外避嫌——之前的郑太后,她就来过好几次。

    小皇帝有这么个低调的娘,陆丞相等朝臣喜闻乐见,少了很多麻烦事。

    骆宁见到了延福宫的太监,略感诧异。

    陈太后叫她明日去吃菱粉糕,她应了。

    “……别是有什么事吧?”尹嬷嬷说。

    “肯定有事,否则不会寻我。不过,我觉得她没什么恶意。”骆宁道。

    陈太后底蕴不错,小皇帝在她身边养得很好。骆宁能理解陈太后,因为她也这样,有时候逼不得已反击,却并不享受这样的过程。

    性格相似,骆宁有些了解陈太后,甚至能猜测到她的思路。与这样的人相处,骆宁会觉得轻松几分。

    萧怀沣这日回来,骆宁跟他说,延福宫来人了。

    “我知晓,延福宫提前知会了我。”萧怀沣道。

    又道,“你不用怕。”

    “陈太后请我,理应是示好,而不是刁难。”骆宁说。

    萧怀沣不再说什么。

    骆宁第二天上午进宫去了。她没有拿乔叫陈太后等,待宫门开了,早早就进去了。

    走过那条极长的甬道,她特意走在阴影那一边。清晨的风不算特别凉,不过阴影处冷飕飕的。

    她脚步极快。

    赶到延福宫时,陈太后正坐在偏殿抄佛经。

    “……每日都抄,实在无事可做。内廷有专门的人管各处事务,哀家不愿插手。”陈太后对骆宁说,“一摞供菩萨,另一摞供孝圣文皇后。”

    骆宁听了“孝圣文皇后”几个字从陈太后口中说出来,怔了怔。

    萧怀沣给母后的谥号是“文皇后”,骆宁差点忘记了。

    “文”是最高的谥号,说这位皇后有经天纬地之才,慈惠爱民。这大概是母后最想要的谥号,她一辈子都是以此为己任。

    骆宁之前太悲伤了,她能克制住那些情绪都耗尽了心力,没空想太多。如今从另一个人口中道出“孝圣文皇后”,感觉又不太一样。

    她听住了,半晌没有做声。

    陈太后看她脸色,神色也变得迟疑:“王妃?”

    “娘娘,只是听到‘孝圣文皇后’,我略有伤感。失态了,娘娘见谅。”骆宁道。

    陈太后叹了口气:“我也无时无刻不思念她。没有她,我母子二人皆是性命不保。”

    骆宁想,她何尝不是?

    三年前她回京,没有太皇太后借势,她能斗得赢白氏和白慈容吗?

    陈太后与骆宁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好半晌,谁也没有再开口,却又很懂彼此的心境。

    直到太监端了糕点和茶进来。

    茶汤清透香醇;糕点也是新做的,还温热着,甜香四溢。

    骆宁与陈太后挪步到她偏殿稍间的临窗大炕上坐下。

    原本骆宁想坐在旁边锦杌上,不跟她平坐的,但陈太后执意携了她的手,让她坐在对面。

    “这次请你进宫,是有件事想同你说。忠武侯夫人进宫看望哀家,说了好些话,特别是说,申国公夫人想要来看望哀家,只是无诏不敢入宫。”陈太后说。

    又道,“哀家不愿见她。之前哀家在坤宁宫时,偶尔见到她。那时候隐约听闻,她要杀了哀家,把皇帝养在郑氏名下。

    好在郑氏没有昏头,知晓哀家若是死了,对她百害无一益,徒惹一身腥。哀家又是个微不足道的人,才得以苟延残喘。”

    说到这里,声音里的恨意不经意带了出来,又被她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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