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信的火漆是青绿色的,那印记却瞧着极为古怪,隐约是一个图腾。
那图腾看起来有些眼熟,燕亦璇一时不知在哪里见过。
信被打开过,但信封里空空如也。
燕亦璇打开香炉盖子,看见炉中有纸屑燃烧的痕迹。
她想了想,将那个信封揣进了衣袖。
刚做完这一切,燕翊的声音便在她身后响起,将她吓了一跳。
“姑姑怎么来了?”
燕亦璇回头,见燕翊逆着光站在门口,正朝她看来。
燕亦璇灿然一笑,转身走到椅子前坐下,语气轻松道:“如今在北歧,姑姑就你一个亲人,怎么,姑姑不能来吗?”
“姑姑说笑了。”燕翊大步走进屋内,下意识看了一眼书桌,很快又看向燕亦璇,“翊儿是说,姑姑来找翊儿有何事,是不是当年之事有了什么进展?”
在调查当年之事上,燕翊倒是与燕亦璇共同战线。
下人们进屋上茶,燕亦璇端起茶盏,吹着滚烫的茶水,道:“正是,姑姑来找你就是为了说这个。”
燕翊闻言立即坐下,“姑姑请讲。”
燕亦璇便将自己的调查结果告诉燕翊,又道:“当年之事疑点重重,姑姑进大梁后宫,虽然控制了萧明炎,可萧明炎却矢口否认下毒之事。虽然萧明炎罪该万死,但姑姑受制于沈相,暂时还无法取他项上人头。
姑姑当年年少,却也记得大哥是诚心与萧元徽订立合约的,既然双方都有心结盟,哥哥又怎会故意杀人?萧元徽既然是中毒身亡,那么下毒之人是谁?据我所知,萧元徽死后当晚,尸身就被焚毁,这么着急,倒像是在掩盖什么。”
“姑姑所言甚是。”燕翊道:“假如这一切不是萧明炎计划的,那么背后一定有黑手,目的就是挑起战争,好趁乱获利。”
“趁乱获利?”
燕亦璇蹙眉深思,“说起来,北歧和大梁这一战,倒让大梁丢失了伽蓝江以南的地盘……你是说,滇王?”
燕翊不置可否。
燕亦璇不是没考虑过这个可能。
可她总觉得里面有南疆的影子。
南疆人擅毒,擅蛊,擅控制人心。
巫锦原先便是南疆的圣女,哥哥一见之下,惊为天人,千方百计求娶,可是,巫锦她却好像并不怎么喜欢哥哥。
“此事……不知南疆有没有参与。”燕亦璇道。
提到南疆,燕翊好像更加沉默了。
燕翊被困在南疆十年,其中艰辛,可想而知。
燕亦璇见他不想旧事重提,便道:“过两日就是你母亲的祭日了吧?回来这么久了,还没有去祭拜过你的母亲,到时候你可要叫上姑姑……你母亲若是知道你们俩还活着,不知该有多高兴。”
“是啊。”燕翊叹息,“我和妹妹都还活着。”
叹罢又看向燕亦璇,“姑姑,你可知妹妹并未嫁给薛晗,而是在沈之珩手中。”
燕亦璇微微一愣,脸上表情很快恢复自然,仿佛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若是沈之珩眼睁睁看着昭昭嫁人无动于衷才是怪事。”
燕翊闻言,脸上的表情变幻几分,隐隐显出几分暴戾。
“他喜欢昭昭?”
燕亦璇道:“岂止喜欢?”
燕翊道:“可他杀了父王,灭了北歧,害我流落至南疆,和妹妹天各一方。”
“可他也将你送回了北歧。”燕亦璇截断他的话,“当年他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是否被人利用还尚可未知,你别忘了,昭昭和瑜儿此刻都在他手中。”
她语气隐含警告,“如今大梁正值关键时期,是与他结盟还是为敌,你一定要想清楚了,秦王可不是什么仁善之辈,若他登基,第一个就要铲除北歧。”
燕翊看了燕亦璇半晌,颇有些阴阳怪气:“原来姑姑这么信任他。”
燕亦璇摇头,“是昭昭告诉我,他能助我北歧复国。”
燕翊知道燕亦璇说的是对的。
如今驻扎在北歧的将领便是徐庶,若大梁不下诏,若他不撤兵,北歧何谈建国?
想清楚了此中关节后,燕翊闭了闭眼,点头。
燕亦璇起身,准备告辞,忽见燕翊鞋子上沾了一些红褐色的泥土。
便问:“你方才去哪了,叫姑姑等了你好久。”
燕翊道:“哦,姑姑来时翊儿正在卧房休息,是下人们通报的晚了。”
燕亦璇笑道,“嗯,倒是姑姑打扰翊儿休息了,翊儿千万要保重好身体,姑姑这就告辞了。”
“我送姑姑。”
“不必了,姑姑自己走就行了。”燕亦璇这才又似突然想起,“不知翊儿有没有沈阆的消息,姑姑寻了他半个月了,连他的人影都未见到。”
燕翊微微吃惊,“怎么,老师难道失踪了不成?”
燕亦璇摇头,“许是出了北歧。”
燕翊这才道:“姑姑不必心急,翊儿也会派人去寻的。”
燕亦璇微笑点头。
出了书房,燕亦璇往花园走去,目光从地上的泥土上扫过,果然发现了星星点点的红褐色泥土,通向花园深处。
“思雨,”燕亦璇唤身边的侍女,“你去看看前边是什么地方。”
思雨是她的心腹侍女,身怀武功,胆大心细。
思雨进了花圃,转眼就消失在枯石之间。
燕亦璇站在一旁等,防备着下人们从别的地方走到这里,直到思雨从里面出来,燕亦璇才松了一口气。
思雨张开手,燕亦璇看到她掌心中同样红褐色的湿润泥土,“公主,里面有一处地道,但门锁上了,不知通往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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