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新贴的窗花,在3602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红影。
空气里还残留着昨晚烤鸭的余香和新打扫过的清新剂味道。
唐悠悠趿拉着毛绒拖鞋,举着手机凑到关谷神奇的工作台前:“关关,大外甥刚发消息,说飞机落地了!正等行李呢。”
关谷神奇放下画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屏幕上是他刚画好的一个q版财神爷窗花草图。
他抬头,眼镜片反射着屏幕的光:“纳尼?这么快?深圳飞回来也就两小时多点吧?那…我们是去接他?还是让他自己打车回来?”
他语气带着点犹豫,毕竟吕子乔是个四肢健全的成年男子,而且机场回来不算太折腾。
“接一下吧!”
悠悠把手机揣进睡衣口袋,趿拉着鞋往房间走,“反正咱俩在家也没啥事。而且他一个人回来多冷清啊,再说了,曾老师和一菲姐带回来那么多烤鸭,让他早点回来感受下组织的温暖嘛!”她后半句说得有点促狭。
“哦!有道理!”
关谷神奇立刻被说服了,想到吕子乔看到那堆烤鸭山可能出现的夸张表情,他也觉得有趣,“那我去换衣服!外面好像有点阴冷,得多穿点。”
“嗯嗯!我也去!动作快点啊关关,别磨蹭!”悠悠的声音从房间里飘出来,伴随着衣柜开合的声响。
大约半小时后,两人裹得严严实实出现在楼下。
关谷神奇穿了件深蓝色的厚羽绒服,围巾规规矩矩绕了两圈;唐悠悠则是一件粉色的面包服,戴了个毛茸茸的耳罩,鼻尖被冷风吹得有点红。
“嘶…这风,钻进脖子里了…”悠悠缩了缩脖子,把围巾又往上提了提。
“快走快走,打车去!”关谷神奇伸手拦车。
去浦东机场的路上有点堵,年关将近,出城和进城的人都多。
出租车里开着暖气,广播里放着轻松的流行歌。
悠悠扒着车窗看外面匆匆的车流和行人:“关关,你说大外甥在深圳待这两个月,有没有又策马奔腾啊?”
关谷神奇推了推眼镜,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不好说。不过他是去工作的,应该…会比较收敛?”他自己说着都觉得底气不足。
“切,就他?狗改不了…那啥!”
悠悠做了个鬼脸,“不过无所谓啦,反正回来有烤鸭堵他的嘴!嘿嘿,想到他那个馋样我就想笑。”
关谷神奇也乐了:“斯国一!曾老师这次真是…下了血本了。那么多鸭子,冰箱都塞不下吧?我们昨晚放阳台了,天然大冰箱!”
“可不是嘛!一菲姐说阳台温度正合适,冻得梆硬!”
悠悠想到昨晚她和关谷手忙脚乱把一堆烤鸭盒子塞进阳台储物柜的场景,觉得又好笑又有点心疼阳台的空间。
出租车终于汇入机场高速的车流,速度快了起来。
浦东机场t2航站楼,国内到达出口永远是人头攒动,喧嚣嘈杂。
电子显示屏上密密麻麻地滚动着航班信息,广播声、行李箱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接机人群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
关谷神奇和唐悠悠挤在接机的人群里,努力辨认着出闸的人流。悠悠踮着脚,伸长了脖子张望:“深圳来的…caxxxx…行李提取中…关关!是那个口!b3!”
“哈依!看到了!”
关谷神奇也努力往前凑了凑,眯着眼睛看电子屏确认。
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熟悉的身影拖着一个小小的登机箱,随着人流慢悠悠地晃了出来。
吕子乔穿着一件看起来皱巴巴的深色休闲西装,里面是件不太搭的v领毛衣,头发有点乱,脸上带着长途飞行后的疲惫和一种“终于解脱了”的懒散。
他边走边低头划拉着手机,似乎根本没往接机口这边看。
“大外甥!这里!”
悠悠立刻蹦跳着挥手,声音清脆地穿透嘈杂。
吕子乔闻声抬起头,看到关谷和悠悠,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开一个惊喜的笑容,疲惫感似乎也消散了不少。
他加快脚步,拉着箱子朝他们走来。
“哟!稀客啊!你俩怎么来了?”吕子乔走到近前,把手机揣进兜里,语气带着调侃,但眼神是高兴的。
“来接你这个劳苦功高的项目考察专员啊!”悠悠笑嘻嘻地说,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啧,这造型…深圳的夜生活挺耗神?”
“去去去!我可是正经工作!”吕子乔立刻挺直腰板,义正辞严,“实地勘察,市场调研,跟客户洽谈…忙得脚不沾地!你看我这黑眼圈!”他煞有介事地指了指自己眼下。
关谷神奇接过他手里的小箱子,入手很轻:“子乔,辛苦了!项目…顺利吗?”
“还行吧,”吕子乔摆摆手,一副“小菜一碟”的表情,“就是累,心累!深圳那地方,节奏太快,空气太潮,东西嘛…也就那样。”
他咂咂嘴,似乎有点回味,“不过那边的烧鹅是真不错,皮脆肉嫩,我连着吃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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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还没说完,唐悠悠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脸上带着神秘兮兮的兴奋:“烧鹅?那算什么!大外甥,我跟你说,家里有惊喜!天大的惊喜!保证让你把烧鹅忘到九霄云外!”
吕子乔挑眉,来了点兴趣:“哦?什么惊喜?曾老师和一菲回来了?”
他反应倒是快。
“不止!”悠悠激动地拽了拽他的胳膊,“他们带回来好多好多…那个!你猜猜是什么?”
关谷神奇在旁边笑着补充:“而且是不同牌子的哦!堆得像小山一样!”
吕子乔看着两人挤眉弄眼、兴奋难耐的样子,再结合“堆得像小山”、“不同牌子”的关键词,一个金光闪闪、油光四溢的念头瞬间击中了他!
他的眼睛猛地瞪大,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刚才的疲惫一扫而空,声音都拔高了:“烤鸭?!!”
“bgo!”悠悠和关谷异口同声,笑得像两只偷到油的小老鼠。
“我的天!真的假的?!”吕子乔瞬间精神焕发,仿佛打了鸡血,“全聚德?便宜坊?还是…等等,你说堆成山?不同牌子?曾老师这是…把王府井搬空了?!”
他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一把抢过关谷手里的小箱子:“走走走!还等什么!赶紧回家!我的烤鸭!我的亲人们!曾老师!一菲!我爱死你们了!”
他拉着箱子就要往外冲,那架势恨不得立刻飞回爱情公寓。
“哎哎哎!你急什么!”悠悠赶紧拉住他,“打车也得排队啊!再说,一菲姐说了,那些鸭子,得等你回来再‘正式交接’。”
吕子乔脚步顿住,回头,眼神里充满了“你们休想瞒着我偷吃”的警惕:“‘正式交接’?什么意思?他们…该不会已经…”
“没有没有!”关谷神奇连忙摆手保证,“绝对没有!都在阳台冻着呢!一菲说了,必须等你回来亲自开封!”
“那就好!那就好!”
吕子乔松了口气,搓着手,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狂喜和期待,“嘿嘿,曾老师够意思!太够意思了!这次酒吧,我请!必须请!包场!”
“得了吧你,”悠悠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豪言壮语,“这话你说过八百遍了,哪次兑现了?能请杯鸡尾酒就不错了!”
“这次绝对真的!”吕子乔拍着胸脯,“为了我的烤鸭山!值了!”
三人说说笑笑,挤在排队等出租车的人流里。
冬日的寒风依旧,但吕子乔只觉得心里暖烘烘、香喷喷的,仿佛已经闻到了家里阳台飘来的、那混合着果木熏香和油脂焦香的、魂牵梦绕的烤鸭味儿。
他掏出手机,飞快地给曾小贤发了条语音,声音是前所未有的谄媚和激动:
“曾老师!我的亲哥!我落地了!正在回家的路上!您老辛苦了!那啥…鸭子…都好吧?等着我!我马上到!今晚我要和我的鸭子们…策马奔腾!不醉不归!”
客厅里,电视放着无聊的午间新闻。
胡一菲系着围裙,正站在厨房案板前,神色专注,手里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片鸭刀。
她面前的盘子里,赫然是一只解冻好、烤得枣红油亮、皮酥肉嫩的整鸭!
浓郁的果木混合着油脂的焦香霸道地弥漫开来,正是“四季福”的招牌货色。
“嘶…这味儿…”
沙发上的曾小贤吸了吸鼻子,像被无形的手牵引着,从财经版块挪开视线,“一菲,你这…提前给子乔接风洗尘?就一只?”
他语气带着点“暴殄天物”的心疼,仿佛阳台那堆鸭子都是他亲生的。
胡一菲头也没抬,手腕轻巧地一抖,一片薄如蝉翼、连皮带肉的鸭肉就稳稳落在盘里,动作干净利落:“废话。那小子在电话里嚎得跟三年没沾荤腥似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先拿一只给他解解馋,剩下的…慢慢‘保管’。”
她特意在“保管”二字上加重了音,刀锋贴着鸭骨架游走,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高!实在是高!”
曾小贤立刻领会精神,脸上露出“还是领导有远见”的钦佩,“一只吊着他胃口,剩下的…嘿嘿,就是我们未来几天的加餐储备了!这‘五百万预备役’的生活品质,必须从烤鸭自由开始提升!”
他挺了挺胸,仿佛那笔还没到账的钱已经让他拥有了对鸭子的绝对处置权。
“少贫嘴。”
胡一菲把片好的鸭肉整齐码放好,旁边配上一碟晶亮的甜面酱、一碟切得细细的葱白丝、一碟清爽的黄瓜条,还有一摞蒸得透亮柔软的荷叶饼。“去,把烤箱里的鸭架汤端出来,应该热好了。”
曾小贤屁颠屁颠地去了。烤箱“叮”一声,他戴着厚厚的隔热手套,端出一个冒着腾腾热气的砂锅,浓郁的、带着点胡椒辛香的汤味瞬间加入香气大合唱。“嚯!真香!一菲,你这手艺,不开烤鸭店可惜了!”
他由衷地赞叹,小心地把砂锅放在隔热垫上。
就在这时,公寓大门传来一阵钥匙哗啦乱响和急不可耐的拍门声,伴随着吕子乔那标志性的、带着长途跋涉疲惫又混合着极致渴望的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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