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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7章 废弃药圃险中寻
    云栖的指尖还沾着野菊的花粉,那丝甜腥的香气混着夜风钻进鼻腔时,邓长老的话已经像淬了毒的针,扎得她后颈发紧。

    她能听见自己心跳撞着农典的闷响——沈砚在东边丹鼎峰,隔着三亩青灵稻的距离,那些稻苗正用根须传递他的位置:左足微顿,剑穗擦过青石阶。

    "谢护卫的刀走直线。"她喉间溢出极轻的气音,像是对夜风说话,又像在念诵某种咒语。

    野菊的花瓣仍在金网里打着旋,谢护卫的刀光却已刺破花幕,刀锋离她咽喉只剩三寸。

    云栖突然弯腰,后腰重重撞上老槐树——树干里的年轮震颤得更急,那是沈砚收了剑穗,正踩着丹鼎峰的飞檐掠来。

    邓长老的白眉抖了抖,终于察觉不对:"你在等"

    "等他。"

    话音未落,一道玄色身影如鹰隼破云,直接撞碎废药庐的残窗。

    沈砚的执法剑裹着罡风劈向谢护卫后颈,刀与剑相击的轰鸣里,云栖看见谢护卫瞳孔骤缩——这个总把"执法堂耳目"挂在嘴边的护卫,竟没发现执法堂堂主早绕到了他背后。

    "堂主!"谢护卫慌忙回刀格挡,刀身与剑刃擦出火星,震得他虎口裂开血珠。

    沈砚却像没看见那抹红,手腕一转,剑势陡然变柔,顺着刀脊滑向谢护卫肘弯——那是他每次出刀必露的破绽,云栖曾在杂役房的窗根下,看谢护卫练刀练了七七四十九夜。

    "走。"沈砚头也不回,玄色广袖扫过云栖发顶,带起一阵松木香。

    云栖瞬间明白他的意思:谢护卫的刀路被锁在"守"字诀里,邓长老才是麻烦。

    她转身时,怀里的农典突然烫得惊人,像是在催促什么——废药圃的野藤正顺着她的裤脚往上爬,那些原本枯褐的枝桠泛着青,叶尖凝着晨露般的灵光。

    邓长老显然也察觉到了。

    他退后半步,枯瘦的手指掐了个法诀,脚边的碎石突然浮起,如暴雨般砸向云栖面门。

    云栖不躲不闪,抬手按在身侧野菊丛上——那些方才还在惑敌的花朵突然闭合,花茎却疯了似的抽长,在她面前织成一张绿网。

    碎石撞上去,竟发出瓷器碎裂的脆响,碎成齑粉簌簌落下。

    "杂役弟子何时能操控灵植?"邓长老的声音终于有了裂痕。

    他的白眉沾着石粉,眼神却更阴鸷,"陆掌教说你不过是个会种灵米的"

    "他没试过被青灵稻的根须捅穿丹房地板。"云栖打断他。

    她能感觉到农典里的信息流涌,那些上古农神留下的术法正顺着指尖往野藤里钻。

    废药圃深处传来"咔嚓"一声,是百年老藤挣断石锁的动静——她今早来的时候,特意在藤根下埋了把灵肥,为的就是这一刻。

    野藤从邓长老脚边的砖缝里窜出来,比她想象中更快。

    青黑色的枝桠缠着他的脚踝往上爬,眨眼间就绕到腰间。

    邓长老惊觉不对,慌忙捏诀要烧断藤蔓,可火焰刚触到藤皮,就"滋啦"一声灭了——藤上的细毛正泛着幽绿,那是云栖用灵识喂过的驱虫粉,专克火系法术。

    "你"邓长老踉跄着撞向废药庐的断墙,野藤却越缠越紧,连他的手腕都被扣住。

    云栖看见他袖中滑出半块玉牌,刻着"沧"字——陆沧溟的私印。

    原来他早把底牌藏在身上,难怪敢单枪匹马截她。

    "沈堂主!"谢护卫的嘶吼突然拔高。

    云栖转头,正见沈砚的剑架在谢护卫颈侧,却迟迟没有落下去。

    谢护卫额角全是汗,刀已经掉在地上:"堂主,您这是要"

    "他要护着我。"云栖替沈砚说完。

    她望着沈砚侧脸上跳动的刀光,忽然想起昨日他在青灵稻田边说的话:"这山上的草木认你为主,我便认你为道。"此刻他眼尾泛红,是动了真怒的征兆——谢护卫刚才那刀,差半寸就划到她耳后。

    "松开长老!"谢护卫突然踢起地上的刀,刀身旋转着飞向云栖咽喉。

    沈砚旋身挥剑,将刀劈成两截,碎刃却擦着云栖手背划过,渗出血珠。

    血珠落在野藤上的瞬间,农典"嗡"地发出清鸣。

    云栖感觉有热流从心口涌到指尖,那些缠着邓长老的野藤突然爆发出青光,竟顺着他的袖口往经脉里钻——这不是她教的,是农典里沉睡的术法在苏醒。

    邓长老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他终于怕了:"云姑娘!

    陆掌教要的是残卷,你交出来"

    "残卷在尹书生那里,已经去了南洲。"云栖擦了擦手背上的血,"至于你要的"她望着废药圃深处那株突然抽芽的老桑树,农典里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百年前,有位农神在树下埋了本《御植要术》,"是这个么?"

    邓长老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还想再说什么,野藤却突然收紧,勒得他喘不上气。

    沈砚的剑这时才缓缓收进剑鞘,玄色广袖扫过云栖手背的伤口:"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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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疼。"云栖摇头。

    她望着废药圃里突然摇曳的桑枝,农典的热度透过衣襟烫着心口——那些沉睡的农耕秘术,终于要醒了。

    谢护卫突然跪在地上,对着沈砚重重磕头:"堂主,属下只是听命行事"

    "带他去执法堂。"沈砚的声音冷得像冰,却在转向云栖时软了几分,"去药堂处理伤口。"

    云栖却没动。

    她望着废药圃里那株老桑树,指尖轻轻抚过农典封皮——刚才野藤钻邓长老经脉时,她分明听见桑树的年轮里,有个苍老的声音在说:"小友,该挖开树根了。"

    夜风卷起她的裙角,废药圃深处传来细不可闻的"咔",像是某种封印碎裂的声响。

    云栖摸了摸腰间的玉哨——这是沈砚送的,刻着"护"字。

    她突然笑了,对沈砚说:"先别急着去药堂。"

    "怎么?"

    "我好像"云栖望着老桑树新抽的嫩芽,眼里闪着光,"找到更重要的东西了。"云栖的指尖刚触到老桑树皮上的褶皱,身后突然传来谢护卫粗重的喘息。

    她侧头瞥去,正见那护卫抹了把脸上的血,目光却仍锁着她腰间的农典——方才被沈砚压制时,他的刀虽断,杀意未减。

    "沈堂主,您当真要为个杂役弟子与掌教作对?"谢护卫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抵上野菊丛。

    云栖的睫毛轻颤,突然想起今早翻《草木志》时看到的记载:野菊的花粉混着晨露,能催发人的五感错乱。

    她垂眸扫过脚边沾露的花瓣,指甲轻轻掐进掌心——这是农典在提醒她,灵植的妙用远不止驱邪治病。

    "谢护卫练刀时总爱用苍术熏刀。"她低声呢喃,像是说给风听,又像在确认记忆。

    沈砚的剑尖本正挑着谢护卫的肩甲,闻言忽然顿住。

    云栖知道他听懂了——苍术性燥,久嗅会令嗅觉迟钝,但此时废药圃里晨露未散,野菊的甜腥混着湿土气,反会激得嗅觉异常敏锐。

    她屈指弹落两朵野菊,花瓣打着旋儿飘向谢护卫脚边。

    农典在怀中发烫,她能清晰感知到花瓣落地时,花囊里的花粉正随着露水渗进泥土。

    谢护卫突然捂住鼻子,喉间发出闷哼:"什么味道"他的瞳孔开始涣散,刀在手中晃得厉害——野菊的花粉与湿土中的腐叶发酵,正生成一股类似腐肉的腥气,直往他鼻腔里钻。

    "机会。"云栖轻唤一声。

    沈砚的玄色身影骤然暴起,执法剑划出半轮寒月,直取谢护卫持剑的手腕。

    谢护卫本能挥刀格挡,却因视线模糊砍了个空,刀身"当啷"砸在青石上。

    沈砚的剑顺势压下,精准点在他肘尖麻穴上,谢护卫的刀"啪"地坠地,整个人踉跄着跪了下去。

    "带他去执法堂。"沈砚的声音冷得像冰锥,却在转头看向云栖时软了软,"你"

    "我去桑树那边。"云栖指了指废药圃深处,袖中农典的热度几乎要灼穿布料,"方才听见树里有声音,许是残卷藏在树根下。"

    沈砚的眉峰微动,刚要开口,远处却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

    两人同时转头,只见废药庐的断墙后,一个青衫女子正扶着半块残碑站起,发间的玉簪歪在耳后,正是范师姐。

    她浑身沾着草屑,见云栖望来,慌忙后退两步,袖中滑出半卷泛黄的纸页——正是云栖找了半月的《御植要术》残卷。

    "范师姐?"云栖放轻了声音,脚步缓得像怕惊飞了鸟,"我是云栖,在后山种灵米的杂役。

    您可是也在找残卷?"

    范师姐的指尖在发抖,目光扫过沈砚腰间的执法堂令牌,又落在云栖沾着泥点的裙角上。

    她张了张嘴,声音细得像蚊鸣:"我、我前日打扫药堂库房,见梁上有个木匣里面就有这个。

    可昨日邓长老带人搜我房间,说我偷了掌教的东西"

    云栖往前又走了半步,将农典往怀里拢了拢:"我也在找残卷,但不是为了献给陆掌教。"她想起今早沈砚在青灵稻田边说的话——"那些人要的是操控草木的术法,你要的是让草木活过来",便又补了句,"我想让这些废药圃里的灵植,重新长出灵气来。"

    范师姐的眼睛突然亮了亮,像久旱的禾苗见了雨。

    她咬了咬唇,终于将袖中残卷递过来:"我、我本就看不懂这些农术,只当是旧书你拿去吧。

    若能救这些灵植"

    云栖接过残卷时,指尖触到范师姐冰凉的手背。

    她刚要开口,身后却传来"咔嚓"一声裂响——邓长老竟挣断了野藤!

    他的衣襟被藤蔓扯得破破烂烂,脖颈上还挂着几截青黑色的藤须,双眼赤红如血:"小贱人!

    敢动老夫的经脉"

    他抬手掐了个复杂的法诀,废药圃里的灵气突然翻涌成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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