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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36章 赵明烛的密档
    皇城司值房内,烛火将赵明烛的身影投在墙上,摇曳不定。他凝视着陈砚秋绘制的那张庞大关系网图,面色愈发凝重。

    “若清流社真如这张图所示,已渗透至如此程度,单凭寻常手段恐难应对。”赵明烛沉声道,手指轻叩案几,“是时候动用皇城司的密档了。”

    陈砚秋抬眼:“密档?”

    赵明烛颔首:“皇城司除明面上的职司外,还秘密收藏着一些不宜公开的档案。其中有些涉及朝中官员的秘事,有些则是边境军情中与文化渗透相关的记载。这些档案不存于崇文院,知晓者寥寥。”

    他起身走向值房内一面书墙,手指在几本书脊上按特定顺序轻触。只听“咔”的一声轻响,书墙缓缓移开,露出后面一道铁门。赵明烛取出一把奇形钥匙插入锁孔,转动三次,铁门应声而开。

    门后是一间狭小的密室,四壁皆是铁柜,每个柜子上都标着年月和分类。空气中弥漫着防蛀药草与陈旧纸张的特殊气息。

    “这里是皇城司最核心的密档库。”赵明烛低声道,“除陛下外,唯有皇城司使有权进入。”

    陈砚秋随他入内,只见柜上标签写着“官员秘录”、“边情密报”、“异象记载”等分类。赵明烛径直走向标有“科举异事”的柜子,取出数卷档案。

    “这些是历年来皇城司暗中记录的科举异常情况。”赵明烛解释道,“有些是落第举子的投诉,有些是考官的异常行为,还有些是试卷调包、誊录错误的可疑案例。”

    二人回到值房,将密档摊在案上。陈砚秋迅速翻阅,眼中不时闪过惊诧之色。

    “景佑二年,江南贡院火灾,多名热门举子试卷被焚”陈砚秋念出一段记录,“这与我们遇到的崇文院火灾何其相似!”

    赵明烛点头:“手法如出一辙。看来这不是他们第一次用火灾掩盖痕迹。”

    陈砚秋继续翻阅,忽然停在一页:“宝元元年,川蜀地区荐举的五名举子全部落第,而河北地区荐举的举子中举率异常之高。当地学子联名上书质疑,奏章却在中途遗失。”

    他在关系网图上添加了这一信息,与丙辰科的地域偏向形成了呼应。

    “看这里,”赵明烛指着一份密报,“天圣年间,西夏曾派细作潜入汴京,试图窃取科举试题。皇城司抓获其中一人,审讯得知他们与朝中某位大臣有勾结,但未及问出姓名,犯人便中毒身亡。”

    陈砚秋立即联想到火场中发现的牦牛油:“西北之物莫非清流社与西夏确有勾结?”

    赵明烛面色凝重:“若真如此,此事就不仅是科举舞弊,而是通敌叛国了。”

    他又从密档中取出一卷“官员异常录”,上面记载着多位官员的可疑行为。

    “礼部侍郎王文渊,宝元年间任国子监博士时,曾深夜密会多名考官,次日科举题目即有变动。” “吏部主事赵德芳,景佑初年突然家财暴增,在汴京购置多处宅院,来源不明。” “誊录院总管钱敏之,每逢科举前必前往相国寺后巷某宅院,停留数个时辰”

    陈砚秋迅速将这些信息与关系网图对应,发现密档中的记录与他凭记忆复原的网络高度吻合。

    “这些官员大多出身清河书院,或与丙辰科有直接关联。”陈砚秋指出,“看来清流社确实存在,且已运作多年。”

    赵明烛又取出一份特殊档案,封面标着“星异”二字:“这是皇城司记录的异常天象与朝中大事的关联。看这里——”他指着一处记录,“天圣四年丙辰科放榜前夜,文曲星异常明亮,且有流星划过。放榜后,多名热门举子落第,朝野哗然。”

    陈砚秋若有所思:“文曲星清流社奉文曲星为主星,莫非他们真相信通过星象可以操控科举?”

    赵明烛摇头:“星象之说,虚无缥缈。更可能的是他们利用人们对星象的迷信,来掩盖自己的舞弊行为。”

    二人继续翻阅密档,忽然陈砚秋轻咦一声:“这份档案似乎被人动过。”

    他指着一卷关于丙辰科的密档,其中几页有明显的折痕,且纸张颜色与前后页略有不同。

    赵明烛仔细查看,面色渐沉:“确实。这些密档只有皇城司使能够查阅,若被人动过,说明”

    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升起一个可怕的猜想。

    赵明烛立即唤来亲信,密令调查近期有谁接近过这间值房。同时,他与陈砚秋更加仔细地检查所有密档。

    在检查“边情密报”时,陈砚秋发现了一份有趣的记录:“熙宁元年,西夏国内流传一种特殊符号,被用于秘密通信。据抓获的细作供认,这种符号代表'文曲降临,天命所归'之意。”

    他取出令牌拓印对比,虽然不尽相同,但核心元素极为相似。

    “看来清流社的符号系统确实与西夏有关联。”赵明烛面色凝重。

    就在此时,亲信回报:三日前曾有一名书吏进入值房整理文书,据说是奉了副使王五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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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五?”赵明烛眼神一冷,“他为何派人来我值房?”

    陈砚秋想起关系网图中王五的名字与清流社有多处关联,低声道:“莫非王副使也是”

    赵明烛摆手制止他说下去,眼神示意隔墙有耳。他走到门边,突然拉开门,外面走廊空无一人,只有远处传来的更梆声。

    “皇城司内部确实需要清清了。”赵明烛沉声道。

    二人继续研究密档,在“异象记载”中发现了更多有趣记录。

    “景佑三年,江南地区传言'文曲星暗,科举不公',导致多名举子罢考。” “宝元二年,河北某地出现'天书降世'的异象,上面绘有奇特符号,后被证实为人为伪造。” “康定元年,川蜀地区多名考官同时梦见文曲星君,次日科举题目果然与梦境相关”

    陈砚秋将这些异象与关系网图对应,发现它们往往发生在科举前夕,且结果都对清流社有利。

    “这些异象很可能是清流社故意制造,用来影响科举舆论甚至考题方向。”陈砚秋分析道。

    赵明烛点头:“正是。皇城司曾调查过几起类似事件,发现背后都有清河书院出身之人的影子。”

    夜深了,二人仍不知疲倦地翻阅着密档。忽然,陈砚秋在一份看似无关的军情密报中发现了重要线索。

    “看这份关于辽国使团的密报。”陈砚秋指着一段文字,“辽国使团成员中混有汉人学者,专门收集我朝科举资料,特别是关于'文衡之印'的传说。”

    赵明烛接过密报细看:“辽人也对文衡之印感兴趣?这意味着什么?”

    陈砚秋沉思片刻:“或许清流社的影响已超出国界,与辽国也有勾结。或者”他眼中闪过锐光,“清流社本就是某个跨国组织的一部分。”

    这个猜想让二人都不寒而栗。若真如此,那么清流社的图谋就远不止掌控科举这么简单了。

    赵明烛立即命亲信调取所有与辽国、西夏文化渗透相关的密档。经过一夜的翻阅比对,他们发现了一个惊人 pattern:每逢中原科举出现异常,辽国或西夏的科举政策也会随之调整,且往往对清流社有利。

    “看这里,”陈砚秋指着两份并置的密报,“宝元年间,中原科举偏向河北举子时,辽国正好放宽对汉人进士的录取;而当景佑年间中原科举偏向江南举子时,西夏则增加了汉学考试的内容。”

    赵明烛面色凝重:“这意味着清流社可能是一个跨国网络,通过操控各国科举来影响天下文脉走向。”

    这个发现让调查的严重性陡然升级。不再只是一桩科举舞弊案,而是关乎国运的重大事件。

    天亮时分,赵明烛与陈砚秋都已疲惫不堪,但精神却异常亢奋。他们从密档中提取的信息,已经让清流社的轮廓逐渐清晰。

    “我们需要更多证据。”赵明烛揉着太阳穴,“特别是关于清流社与境外势力勾结的具体证据。”

    陈砚秋点头:“还有那个文衡之印的下落。若能找到这个实物,就能证明清流社的存在。”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一个亲信匆匆进来,面色紧张:“大人,刚收到消息,御史中丞王大人今晨突然称病不朝,家中正在悄悄收拾细软,似要离京!”

    赵明烛猛地站起:“王中丞?他不是在关系网的中心吗?绝不能让他逃走!”

    他立即下令秘密监控王府,同时请示圣旨,准备对王府进行搜查。

    陈砚秋却提醒道:“明烛兄,王中丞权势滔天,若无确凿证据,恐难动他分毫。”

    赵明烛冷笑:“放心,从这些密档中,我已经找到了足够多的线索。再加上墨娘子的情报和你的关系网图,足以让陛下下旨了。”

    他走到案前,开始起草奏章,将一夜的发现简明扼要地写入其中。

    陈砚秋则继续研究密档,试图找到更多关于文衡之印的线索。在翻阅一堆陈旧档案时,他突然发现了一本看似无关的《将作监匠籍录》。

    出于直觉,他翻开这本匠籍录,发现其中几页被人为折角。折角处记录着几位擅长金属工艺和机关制作的匠人信息,而他们的雇主管家一栏,都写着同一个名字——钱敏之!

    “明烛兄,看这个!”陈砚秋急忙唤来赵明烛,“这些匠人都受雇于钱敏之,而钱敏之正是丙辰科的副考官,后来的誊录院总管!”

    赵明烛眼中闪过锐光:“擅长金属工艺和机关制作的匠人莫非文衡之印就是由他们制作的?”

    这个发现让二人兴奋不已。如果能够找到这些匠人,或许就能揭开文衡之印的秘密。

    然而当赵明烛命人按匠籍录上的地址去寻找时,却发现这些匠人大多已经离世或失踪,唯一还在世的一位老匠人,也在三日前搬离了原址,不知去向。

    “又是晚了一步。”赵明烛愤然道,“清流社的反应太快了。”

    陈砚秋却从容道:“无妨。既然知道文衡之印可能与将作监的匠人有关,我们就可以从这个方向继续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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