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听教官说演习用的都是真正的异种，是真的么？”
“当然，要不然和你们之前进行的mr训练就没区别了。”苏耶妲回道。
mr训练，是军团战术课中重要的一项，利用最新的混合实境技术模拟和异种对战。
“不过也不用害怕，新兵演习用的都是最低级的“突袭者”，就是为了让你们真正见识一下异种生物而已。”
人类目前已知的异种生物只有三种，从低到高分别是：“突袭者”“猎杀者”和“统御者”。“突袭者”是异种的低级生物，对于普通士兵能构成威胁，但对改造战士来说就不够看了。
苏明有些好奇：“那这些低级异种是怎么来的？”
“说来话长了，在gomd中有一个四大战区用来演习的子系统，就是曾经隶属亚洲战区的“虚日鼠”子系统。上面有捕获的高级异种和克隆培育的低级异种，演习的时候作为军团的敌人。”苏耶妲说完看了一眼苏明。
苏明微微点了点头，知道那就是自己“神游”时进入的那座内部阴森的子系统。
孙奕白则思考道：“一座专门用来演习的子系统么？这也太奢侈了点。”
“不是奢侈，而是迫不得已。本来这座子系统也和其他的一样，但在第二次大入侵中被异种摧毁了核心。所以虽然外表看起来没什么差别，但它已经彻底失去了拦截异种的作战能力，所以后来才被迫改造成演习用途。”苏耶妲摇了摇头说：“虽然战士们不愿意承认，但一个子系统的价值可能比整个浮屠军团还要重要。”
叶子兰补充道：“以前的国家时代关于军队有一句话，说陆军是操作装备的战士，海军是战士操作的装备。那么现在的浮屠军团就是比当年的海军更依赖装备的一支特殊军队，没有子系统拦截绝大多数的异种突击舰，单靠浮屠军团的战士根本就是送死。”
苏明想起来一件事：“我记得之前的课上魏教授讲过，在第一次大入侵和第二次大入侵之间的二十年里，浮屠军团没有一次实战经历。在此期间，异种舰队只能在高地球轨道以外活动，从来没能靠近过子系统本体。”
苏耶妲点头道：“是的，不过世殊时异，第二次大入侵之后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在损失了一座子系统后，异种每隔几年就能突破一次子系统的防御，浮屠军团也被迫在子系统内部和异种作战。”
“如果一座子系统能产生这么大的影响，那么为什么不修复那座子系统。”孙奕白想不明白，“或者再造一座发射上去，五十年前可以造出来的东西，现在应该也可以才对。”
苏明心里也有疑惑，就没再开外星人的玩笑。
“可能也不只是这个原因吧。”叶子兰说：“你们应该也知道，异种生物的变异速度很快，现在的异种比五十年前异种要强大很多。”
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于是苏耶妲把话题带了回来说：“好了，这些问题以后再说，现在重要的是之后的新兵演习。我们小队的任务也不简单，不能掉以轻心。”
“不过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几个新来的先摸清子系统的构造，适应适应失重的环境。”苏耶妲收起电子战术板，结束了小队的会议。
苏耶妲走后，姜晓晓小声问叶子兰说：“队长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
“可能是有些累了，毕竟忙了一整天。”叶子兰也敏锐地察觉到了。
姜晓晓虽然直觉不太相信，但此时也不好追上去问。
她顺着叶子兰的话问道：“那叶子姐你也累了吧，要不我帮你按摩一下？”
“哦？你还会这一手呢？”叶子兰有些惊讶。
“嗯，以前在学校的选修课学过，现在还可以配合疗愈系能力一起使用。”姜晓晓看她有些意动的样子，于是大胆凑上近前：“来试试吧，叶子姐。”
看着姜晓晓可爱的表情，叶子兰没法拒绝，只好趴在床上开始任由她施展。
伴随着姜晓晓双手强有力的摁压，一股热流在叶子兰全身的肌肉和神经里开始循环，那种酸爽舒服的感觉让她没忍住地哼了一声。
姜晓晓应该没听见吧
叶子兰刚想到这就听见一句：“叶子姐你说什么？”
“没，没事。”有些脸的叶子兰红不敢看她，于是就错过了姜晓晓那有些坏坏的笑容。
紧接着叶子兰就觉得身上各处穴位的力道越来越重，配合着一同增强的热流循环，给了她一种从来都没有的奇妙体验。
“叶子姐，舒服么？”姜晓晓此时慢条斯理的声音，听起来居然有些魅惑。
但痛并快乐着的叶子兰，已经连思考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只好倚着直觉喃喃道：“舒服——”
于是在叶子兰一声声轻哼中，姜晓晓按摩地更加卖力，把眼前人全身上下的经络都细致入微地梳理了一遍。
半个小时的按摩结束后，两鬓生汗的叶子兰却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又好像是才过了一瞬间。
“谢谢你啊晓晓。”她边说着边慢悠悠地坐起身子来，然后看着一旁像没事人一样的姜晓晓说：“你不累么？”
姜晓晓摇了摇头说“不累啊，疗愈系都有自愈能力。”
叶子兰其实知道她的能力，只是现在的脑袋里还有点迷糊，于是她又迷迷糊糊地问了个傻问题：“你给其他人按摩过么？”
“配合能力按摩的话是第一次。”姜晓晓抿嘴一笑，似乎想到了什么：“叶子姐要是喜欢的话，我以后就只给你做哦。”
“哦，啊？”叶子兰终于找回了一些理智，赶忙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那就再加上队长吧。”最后逗了一下叶子姐，姜晓晓恢复到了一本正经的样子。
她坐到床边，和叶子兰并排，贴的很近：“这个充其量也只是个小手段，没什么大用的。”
“谁说没有用的，我喜欢。”叶子兰习惯性地捋了一把姜晓晓的头发，被摸头发的人冲她笑了笑，反而坐得更近了。
看着那双同样可爱的弯弯的笑眼，叶子兰眼前不由得浮现当年坐在自己身旁的那个“她”。如今“她”的妹妹和自己又是这样合得来，叶子兰想起了之前和苏耶妲说的话。
是时候了，我不能再隐瞒下去了，不能再这样骗她骗自己了。
叶子兰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默默地鼓起勇气准备坦白一切。
然而她刚想开口，却被姜晓晓抢了先。
“叶子姐。”她低下头，没让叶子兰看到表情：“之前姐姐在的时候，你也喜欢这样摸她的头发么？”
姜晓晓的话让正准备坦白的叶子兰睁大了眼睛：“你——”
然后用微微颤抖的声音问道：“晓晓，你都知道了”
姜晓晓抬起头看着她点了点头。
心虚的叶子兰反而转过头去避开她的目光：““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我只是——”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我害怕你会恨我。”
“我当然恨。”姜晓晓的话让叶子兰心底一空，双眼之中也开始闪动泪花。
“我和你一样，恨那些杀死她的侵略者。”姜晓晓看着叶子兰，伸出手开始反过来捋顺叶子兰的短发。
“晓晓。”叶子兰有些惊讶地转过头，噙着眼泪道：“可是如果我没有——”
姜晓晓把用一根手指堵在了叶子兰的唇上，然后强打起一丝笑意说：
“毕竟她亲口对我说过，你是她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连她的亲妹妹都没有获得这个殊荣呢。”
听到这句话的叶子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下子抱住了同样眼眶泛红的姜晓晓。
“对不起晓晓对不起”两行眼泪划过了她的面颊，浸湿了另一个她的衣裳。
“不用对不起。如果当时你们互换位置，你也会救她的。”姜晓晓也红着眼睛，带着鼻音说道：“这是姜莹莹的选择，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已经泣不成声的叶子兰没有回话，只是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仿佛还想抓紧那个在她怀里离开的姜莹莹。
姜晓晓也没再说话，用一只手上下轻抚叶子兰紧实的后背。然后她微笑着把头抬起来，让积蓄已久的泪水在脸上肆意流落。
两个人就这样抱在一起很久，直到恢复情绪的叶子兰有些害羞地把身体移开，但自己的一只手还在被姜晓晓牵着。
叶子兰没有刻意挣脱，而是由着她牵住。虽然两个人才才认识三个月，但由于姜莹莹的关系和刚刚的互道真心，叶子兰已经彻底对姜晓晓敞开了心门。
“后来我也去找过她的家人，当然，也是你的家人了。”叶子兰把头靠在枕头上开始回忆，“当时居然想着如果她家里有什么困难之类的。”
她自嘲地笑了笑：“但找到后才知道你们姜家实在是个深不见底的庞然大物，我真不晓得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可能只是添乱去了吧。”
姜晓晓捏了捏她的手轻声道：“别这么说。”
“嗯。”叶子兰对她百依百顺，“不过我跟她从大学开始结识了这么多年，到最后她居然都没有提到你这个妹妹，这是什么大家族的规矩么？”
“差不多吧。”姜晓晓低头眨了眨眼睛，“姐姐是长女，本来是作为继承人来培养的，而我的身份类似她的影子。”
“听着好像几千年前的那种传说故事一样。”叶子兰大开眼界。
“确实很老套，在异种入侵的危机面前更显得很可笑。”姜晓晓调侃起自己的家族毫不留情，“所以我和她一样，都不想走那条路。”
说完这句话，姜晓晓久久没有得到回复。
于是她抬头看去，便迎上了一双灵动而真挚的眼神：
“那这条路上，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不，不止这样。”姜晓晓弯起自己好看的双眼说：“是我们保护好彼此，一起打败外星人。”
“嗯——”再次被笑眼反杀的叶子兰只好转移话题：“你和你姐姐长得真像，尤其是眼睛。当时我在学校里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记得么？”
“我记得呀，”姜晓晓回忆道：“你本来要叫苏明，结果先盯着我看了半天。”
“哪有那么久？最多也就一两秒。”叶子兰脸颊微红，开始狡辩。
“嗯哼，反正是盯着我看了。”姜晓晓抓住漏洞不放，然后灿烂一笑：“叶子姐，我有那么好看么？”
“不，不许这样跟长官开玩笑。”害羞的叶子兰只好打出军务牌。
“咦？好像刚刚有个长官像小孩子一样在人家怀里哭鼻子呢。”姜晓晓将计就计，不依不饶，“叶子姐，这是哪位长官啊？”
面对显露本性的姜晓晓，叶子兰实在招架不住，决定走为上计：“不跟你说了，我去看看苏耶妲，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加油哦，哭鼻子的长官。”
姜晓晓最后一句让叶子兰脚下一个趔趄，但依然没能阻止她逃离的脚步。
只剩下一个人后，姜晓晓就趴到了刚刚叶子兰躺过的枕头上。她深吸了一口气，满满都是熟悉的清香。
姜晓晓再次弯起她可爱的笑眼，可惜被埋在枕头下没人得见。
“重来一次，我们还会在一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