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日, 徐國公再次尋到徐月嘉問:“昨兒可探聽出了?”
剛被‘趕出’西院的徐月嘉抿唇道:“被發現了。”
徐國公表面:“唉......”
實則內心:真是中看不中用。
在徐國公出聲前,徐月嘉再次開口:“兄長莫急,過兩日我再幫你試探一回。”
徐國公有些懷疑:“二弟, 你之前到底試探了沒?”
徐月嘉:“當然。”
徐國公想起自家夫人提起弟妹時的滿臉笑意, 漸放下懷疑。
此人在蠱惑人心上确實頗有本領。
徐國公決定再給徐月嘉一次機會:“二弟,時間不等人。”
徐月嘉:“兄長還是多些耐心為好。”
同一時刻,西院內。
桃枝幫着溫葉手動壓青色藥汁,道:“夫人, 您方才為何不讓郎君進來?”
溫葉低垂着眸,專心手上的活, 随口回:“他進來耽誤事兒。”
桃枝不明白:“啊?”
溫葉擡頭瞅她一眼, 說了個單純版的理由:“郎君是替大哥來探聽我今年會送什麽生辰禮給嫂嫂,被他看到這些, 我準備給嫂嫂的驚喜不就沒了?”
多虧她意志堅定, 哪怕是被美色迷昏了頭,也沒有告訴徐月嘉到底會送什麽。
又過了兩日。
當晚, 溫葉正在用沾了溫水的帕子擦掉臉上的敷臉膏。
徐月嘉兌現承諾,他走到梳妝鏡前, 問:“你準備了什麽生辰禮送大嫂?”
一模一樣的臺詞, 連語氣都不帶變。
和兩日前的晚上絲毫不差。
溫葉也熟練回道:“告訴郎君, 驚喜就沒了。”
徐月嘉:“真不能說?”
溫葉搖頭:“不能。”
溫葉用掌心揉了揉自己的臉頰,心道,真嫩。
徐月嘉:“好,我知道了。”
‘兌現承諾’第一段流程結束。
徐月嘉又道:“我去洗漱。”
開始第二階段。
溫葉:“......”
又要堕落了。
溫葉偶爾覺得徐月嘉有些地方挺像她,比如都喜歡重點‘描繪’某流程的後半部分。
不過......徐月嘉到底是從哪學的這些‘不三不四’的手段?
她可太喜歡了。
距離陸氏的生辰不剩幾日, 徐國公從徐月嘉這兒得知的卻只有兩個字:秘密。
饒是再遲鈍的人也該反應過來。
徐國公有些傷心,他那般真誠相對的親弟弟, 居然騙自己。
陸氏得知部分真相後,笑道:“二弟居然會同國公爺開玩笑了?”
徐國公糾正她:“這不是玩笑,是在欺騙人。”
幸好他沒全指望二弟,除了金糕卷外,他還多學了兩樣。
陸氏不在意道:“這說明二弟和葉娘感情漸濃。”
徐國公不懂了:“還能這麽解釋?”
陸氏點頭:“當然。”
徐國公突然認真道:“那我們是不是也該一起去騙一騙二弟或弟妹?”
陸氏白他兩眼:“這種時候,你去添什麽亂。”
徐國公略失落:“哦。”
……
陸氏今年的生辰和以往差不多,邀請關系好的朋友過府一聚。
溫葉的生辰禮一早便送到了正院。
從徐月嘉那得知徐國公今年特意為陸氏學做了點心後,溫葉便将做蛋糕的計劃放棄了。
她可不想做導致陸氏和徐國公倆人之間感情‘破裂’的劊子手。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盡管溫葉再三低調,她親手配制的敷臉膏養膚膏等等還是受到了陸氏及幾位朋友的喜愛。
她們倒不是缺,這種養膚的東西凡是手頭有點銀子的夫人們都會置辦,她們羨慕的是陸氏和溫葉之間的感情。
單是用法說明、注意事項就寫了好幾頁紙,可見調制這一套養膚用品人的真心。
這一日,陸氏過得極開心。
到了傍晚,陸氏陸續送走朋友們後,回到正院。
徐國公已經在了,擺在桌上的還有一個盒子。
陸氏挑挑眉,走過去好心情地問:“首飾嗎?打開瞧瞧。”
徐國公:“不是。”
“再猜。”說話的語氣仿佛還有些驕傲在裏頭。
陸氏訝然:“居然不是了?”
徐國公動手打開盒子:“是點心!”
陸氏恍然道:“怪不得景林今日不在,你這是搶了他的活?”
徐國公為自己辯駁:“景林哪會,這些可都是我親手做的點心。”
陸氏視線在幾樣點心上停留片刻後道:“我怎麽瞧着像玉芳園的點心樣式呢?”
徐國公尴尬一咳道:“我就是去玉芳園學的,你不是最喜歡那兒的點心嘛。”
見陸氏一點驚喜的樣子都無,徐國公頗失落。
陸氏仿佛沒察覺似的道:“我晚上從不吃這些甜食,國公爺忘了?”
徐國公懊悔不已,他居然忘了她這個習慣。
陸氏靜靜注視他良久,突然笑了笑:“幫我挑一塊吧。”
徐國公頃刻恢複,情緒高昂地為陸氏介紹:“這個金糕卷,我最拿手!”
如果人像動物一樣會長尾巴,那此刻徐國公身後的尾巴一定是高高翹着,左右搖擺。
......
翌日。
從正院用膳回來的溫葉感嘆道:“郎君,我可真是一個大好人。”
對上徐月嘉疑惑的眸光,溫葉厚着臉皮繼續:“如果不是我堅持不告訴郎君到底送什麽生辰禮給嫂嫂,大哥還不一定能做出好吃的點心來。”
今兒膳桌上,她明顯感受到了陸氏和徐國公之間不同于往常的氛圍。
如果她當初經不住誘惑說了,導致徐國公也跟着去學,哪還會有昨日的順利。
聽完溫葉胡說八道後,徐月嘉輕微點頭:“确實如此。”
溫葉這句話給了徐月嘉很大的啓發。
以致于後來徐國公來找他‘算賬’時,他也說了同樣的話:“若我當日探聽出了,兄長可還會堅持學做點心?”
徐國公下意識否道:“不會。”
徐月嘉:“所以,兄長該好生向我道謝,才是正理。”
徐國公:“......”
當他傻???
初夏前,徐月嘉又給徐玉宣加了一節武學課。
先從基礎學起。
徐玉宣被陸氏養得很好,一點也看不出他是個早産兒。
當初為了保住他,徐明月喝了不少保胎藥,是藥三分毒,可這幾年徐玉宣生病的次數很少,如果沒有陸氏的細心照顧,怕是只能像他父親徐月嘉,學些花架子招式了。
武學課安排在上午。
這麽練了一段時日後,徐玉宣每日晨起後都喜歡在院子裏揮動幾下小拳頭。
招式還沒擺出,小臉上就鼓足了勁。
覺得熟練了還不忘來溫葉這兒表現。
晴天朗日下,小崽子非說要給溫葉表演一段。
溫葉沒怎麽關心他武學課的事,扭頭問紀嬷嬷:“宣兒在武學方面天賦不錯?”
紀嬷嬷“額”了半天,滿臉的斟酌,不知從哪開始說起。
溫葉:“好了,嬷嬷不必再言,我都懂了。”
紀嬷嬷略松了口氣道:“二夫人能明白就好。”
透藍的天空無一絲白雲,溫葉坐在秋千上輕輕搖晃,才能感受到些許風掠過。
她看向被忍冬攔在廊下的徐玉宣道:“別去院中了,就在廊下給母親表演一段吧。”
不讓這小子來一段,恐怕會沒個消停。
徐玉宣從忍冬懷中掙脫,兩步跑上前,撿起自己的小木劍,站在溫葉一丈多外的距離,右手舉起小木劍,開始擺姿勢,同時道:“母親,我要開始咯!”
溫葉搖着羅扇,“嗯嗯”敷衍:“母親看着呢。”
才練了半個多月,哪有什麽招式,溫葉眼不錯地欣賞完,發現這小子就是在胡亂比劃。
偏結束後還美滋滋地走到她面前問:“母親,宣兒好不好?”
溫葉先思考了一下,待他快等不及時才道:“不錯。”
不錯就是好。
徐玉宣當即開心地笑起來。
得到表揚後,小木劍也不要了,在院中亂跑。
沒一會兒就撞到休沐日處理完公務從前院書房過來的徐月嘉。
徐玉宣揉了揉撞得酸軟的小鼻子,昂頭瞧清人後喊道:“父親。”
徐月嘉扶穩他問:“這是在做什麽?”
徐玉宣高興回道:“我練劍給母親看,母親誇我!”
徐月嘉聞言,擡眸看向廊下悠閑十足的女人,手裏正把玩着徐玉宣‘丢’掉的那把小木劍。
徐月嘉牽着徐玉宣回到廊下。
溫葉看到他人,道了句:“郎君,吃果子嗎?”
她指了指桌上。
徐月嘉:“不用。”
然後又道:“我進屋一趟。”
溫葉不明所以,進屋就進屋呗,專門和她說一聲是什麽意思。
片刻後,徐月嘉拿着許久未開的長劍走出。
溫葉看到後,問:“郎君這是?”
徐月嘉坦然道:“許久未練,生疏了,今日無事,便想着找一找感覺。”
溫葉當即眼一亮道:“那我可就等着看了。”
徐月嘉提起長劍,來到院中。
徐玉宣見了,也悄摸過去,父子倆相隔一段距離。
一個手中持劍,一個赤手空拳。
溫葉望着這一幕,沒忍住笑:“這是要父子比試?”
徐玉宣重重點頭:“嗯!”
徐月嘉雲淡風輕:“随便練練。”
溫葉:“行,那我做裁判。”
片刻後,劍風起,宛若靜谧的湖面上,清風拂過後掀起的一陣漣漪。
如果溫葉是懂武之人,肯定能從徐月嘉的一招一式上瞧出許多破綻。
可她不懂。
此刻在她眼中,只能分得清美醜。
清冷如月的面龐配上輕若游雲的劍招。
絕殺。
眼見母親的目光都被父親吸引走,一旁使出吃奶勁揮拳的徐玉宣急了,試圖用聲音喚回溫葉:“母親!看看我!”
聽到徐玉宣的呼喊聲後,溫葉抽空瞄了一眼。
雖然她承認徐玉宣很可愛,但她還是更喜歡俊美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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