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盯着邢墨发来的微信。
删了又打,打了又删,最终只回了他三个字。
【我也是。】
现在满脑子都是解决工作上的事,没时间跟他聊天。
既然电话行不通,只能上门当面道歉。
哪怕被指着鼻子骂,也比什么都不做强。
客户的公司在一栋有些老旧的写字楼里。
苏心按照地址找到那间办公室,给前台小姐表明身份和来意。
前台小姐进去通报后,出来时脸色有些尴尬:“苏小姐,李总不想见你,请你回去吧。”
苏心不死心,恳求道:“麻烦您再跟李总说一声,就给我五分钟,五分钟就好!”
前台犹豫了一下,还是又进去了。
这次出来得更快,脸色也更难看:“苏小姐,你走吧,李总不想见到译硕的任何人,尤其是你。”
苏心颓然转身,但她没走,一直在走廊上等着。
也不知等了多久,站得小腿都微微泛酸时。
终于见李总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他体型圆润,挺个啤酒肚,个子不高,头发半秃,整个形象看起来是个油腻圆滑的中年男人。
她赶紧迎上去,弯腰道歉:“李总您好,我是译硕的苏心。不管您接不接受,我专程过来给您道歉的,订单的事确实是我们的疏……”
“你就是那个姓苏的?”粗犷的声音响起,李总恶狠狠地瞪着她:“订单翻译出自于你手!你还有脸过来?赶紧滚,不想跟你们废话!法院见!”
“李总!订单的事我们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但请你能不能网开一面把诉给撤了,我们私下解决这个问题……”
“解决个屁!”李总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手指几乎戳到她鼻子上:“就是你这个废物,害得我损失惨重!你们公司是没人了?派你这种蠢货来糊弄我!”
他的骂声极大,回荡在走廊里,引得公司里其他人都纷纷探头张望。
苏心脸红一阵白一阵,只能低着头,不住地道歉:“李总,对不起……您先消气,损失我们肯定得赔……”
“赔?”又被他打断,越骂越难听,唾沫星子都飞到了她的脸上:“你拿什么赔?拿你的命赔吗?你他妈值几个钱?”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女人也从办公室里冲了出来,显然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她是李总的妻子,也是公司的财务。
“老李,怎么回事?吵什么呢?”她尖声问道。
“就是她,就是她把咱们的60t货搞成了6t!害我们倒了大霉!”
那女人一听,眼睛瞬间就立了起来,仿佛所有的怒火找到了宣泄口。
她根本不等苏心再解释,猛地冲上前,扬起手里拿着的一厚叠单据,没头没脑地就朝着苏心脸上狠狠抽去。
“你还敢来我们公司?哪来的脸!”
她一边打一边骂,纸张锋利的边缘刮过苏心的脸颊,立刻留下几道红痕。
苏心完全懵了,下意识地抬手挡着脸,连连后退:“对不起!请您冷静一下!听我解释……”
“没得解释!”
女人不依不饶,状若疯狂,甚至抬起脚用高跟鞋尖踹向她的小腿。
这泼辣的样子苏心难以招架,根本无法沟通。
再待下去,会被打死都说不准。
她只能抱着头,在一片骂声和围观中,狼狈不堪地逃进了刚好打开的电梯。
电梯门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音。
苏心靠在冰冷的梯壁上,大口喘着气,脸颊有点疼,头发被扯乱了,西装也皱巴巴,小腿被踢的地方隐隐作痛。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写字楼,外面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着,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脸上的疼,身上的痛,都比不上心里的委屈。
明明自己认真工作,付出心血,最后却换来这样一个结果……
她走到一条僻静的街道边,再也支撑不住,也顾不得体面,直接瘫坐在冰冷的路沿上。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一开始还是无声地流淌,后来渐渐变成了压抑不住的哽咽。
而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苏心一看是邢墨,连忙抹掉眼泪调整声线。
“眯眯眼,怎么啦?”
“宝宝,下班没?”
“没呢……”
“那我什么时候来接你?”
“我……那个你今天不用来接我了,我有个应酬,回家后挺晚的了。眯眯眼,明天我们再见面吧。”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然后回道:“好。”
挂断电话她颓然地放下手机。
想起章总的叮嘱,想起自己信誓旦旦地告诉眯眯眼不希望他插手自己工作上的事。
算了,自己抗吧。
可心情低落,压力巨大,还是忍不住坐在人来人往的街边,又开始抽泣起来。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她也顾不上擦。
直到嗓子都有些哑了,对面在街边吆喝卖红薯的老大爷朝她走了过来,笑着递给她一个烤好的红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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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女,心情不好吃个红薯,烤得流蜜了,甜着呢!”
她稍微抬起头,视线被泪水模糊。
她冲他摆摆手,生无可恋:“谢谢爷爷,我不要了。我马上快变成个负债几百万的老赖,不配吃红薯。”
大爷直接把红薯放在一旁台阶上:“天气暖和了,卖不出去,这红薯免费送给你吃。闺女,没有什么事过不去,先吃饱再说!”
苏心还没来得及跟大爷道谢,大爷已经转身走了。
她呆呆地看了一会儿躺在台阶上的红薯,鼻腔猛酸。
陌生人不求回报的善意,让她心里涌起一阵暖意。
胃里空空如也,甚至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抽痛。
她拿起红薯剥开,吹了吹,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
高温烫得她舌尖发麻,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与之前委屈的泪水混在一起,滴落在滚烫的红薯上……
而不远处的拐角,一辆深灰色轿车静静停靠在路边。
后排车窗降下一半,邢墨深邃的目光穿透距离,锁在那个坐在台阶上、微微蜷缩着的身影之上。
他看着她又饿又委屈地啃着红薯,那双总是盛着光亮的眼睛此刻低垂着,写满了沮丧。
邢墨心一紧,几乎想推门下车。
前排向泽透过后视镜,看着自家二爷紧绷的下颌线和眼中毫不掩饰的心疼,忍不住开口。
“二爷,瞧瞧,夫人委屈坏了!赶紧上去抱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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