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孟屿把教师资格证拿了下来。
王教授和胡一菲这里有助教名额,孟屿当仁不让的成为了二人的助教老师。
与此同时,诸葛大力通过内招直接进入了孟屿的历史系。
窗外的蝉鸣织成一张绵密的网,裹挟着盛夏特有的粘稠暑气,沉沉地压在窗玻璃上。
3603的空调卖力地吞吐着冷气,与厨房里飘出的、带着烟火气的食物香气无声角力。
孟屿系着那条沾了面粉的浅卡其色皮革搭扣围裙——大力的“勋章”围裙——背对着客厅,站在灶台前。
锅里是“滋滋”作响的油煎带鱼,金黄的边缘卷起,焦香霸道地撕扯着冷气的防线。
他手腕沉稳地一颠,几块带鱼利落地翻了个身,露出同样诱人的另一面。
诸葛大力赤脚盘腿坐在客厅中央米白色的巨大懒人沙发里,深陷在蓬松的填充物中。
她怀里抱着个笔记本电脑,屏幕幽光映着她专注的侧脸。
手指在触控板上滑动,发出轻微的“哒哒”声,偶尔敲击一下键盘,清脆短促。
她穿着孟屿那件宽大的深灰色旧t恤,下摆盖住了牛仔短裤,只露出两截白皙笔直的小腿,脚趾无意识地蜷着,蹭着沙发柔绒的表面。
“下周,”
孟屿的声音混在油煎的“滋啦”声里传来,清晰平稳,“系里组织内招考试,范围是先秦到魏晋南北朝。王教授和一菲姐手里的助教名额,我报上去了,批了。”
他用长筷子夹起一块煎得恰到好处的带鱼,沥了沥油,放进旁边垫着吸油纸的盘子里,动作带着一种庖厨间的精准。
大力滑动触控板的手指顿住了。
屏幕的光在她眼底跳跃了一下。她没抬头,视线依旧停留在文档密密麻麻的字里行间。
但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快得几乎看不见。
“嗯。”她应了一声,声音轻快,带着点理所当然的意味,“知道了,现在真成孟老师了。”
指尖重新在触控板上滑动起来,速度却似乎比刚才慢了一点。
孟屿关小了火,锅里的“滋啦”声弱了下去。他转过身,靠在料理台边缘,手里还拿着那双长筷子。
围裙带子在他腰后系了个利落的结,额角有细密的汗珠,不知是热的还是灶火烘的。他目光落在沙发里那个小小的人影身上,看着她几乎被宽大t恤和蓬松沙发淹没的侧影。
“你呢?”
他开口,声音比刚才低沉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内招直接进历史系?”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腿上亮着的屏幕,那上面显然不是《左传》或者《史记》的界面,“我记得你之前提过,对量子计算或者应用物理的兴趣更大。”
大力终于从屏幕前抬起头。
暖黄的落地灯光线柔和地勾勒出她清透的脸部轮廓,额前几缕碎发被空调风吹得轻轻晃动。
她看向孟屿,那双总是清澈锐利、闪烁着理性光芒的眼睛,此刻在灯光下像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映着一点狡黠的笑意。
“是啊。”
她回答得干脆,合上笔记本,随手放到旁边的地毯上。动作间,宽大的t恤领口微微滑落,露出一小段精致的锁骨。
她双手撑在身侧的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像一只准备扑向猎物的小猫,目光灼灼地锁住孟屿,“所以呢?孟老师有意见?”
她故意拖长了“孟老师”三个字,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甜腻的挑衅。
孟屿看着她这副“小流氓”似的架势,眉梢微挑,没接话。
手里的长筷子无意识地在空盘边缘轻轻敲了一下,发出“叮”一声轻响。
大力却像是得到了某种默许的信号,嘴角的弧度更深。
她忽然从沙发里撑起身,动作带着点猫科动物的敏捷,几步就凑到了料理台边,距离孟屿只有一步之遥。
煎鱼的焦香混合着她身上沐浴后淡淡的皂角清香,瞬间盈满了孟屿的鼻端。
她微微仰着头,目光从他的眼睛滑到他沾了点油星的下巴,再滑到他握着筷子的、指节分明的手,最后又落回他脸上。
她的眼神亮得惊人,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坦率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孟屿,”她开口,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种羽毛拂过心尖的痒,“你该不会觉得……”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身体又往前蹭了半步,几乎要贴到他身上,温热的吐息拂过他的下颌线,“……我进历史系,是为了迁就你?委屈我自己?”
她的指尖,带着一点试探的、冰凉的触感,轻轻点在了孟屿握着筷子的手背上。
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划过皮肤带来细微的电流感。
孟屿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没躲开那只作乱的手,只是垂眸看着她,眼神深邃,像不见底的寒潭,里面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审视,有疑虑,还有一丝被戳中心事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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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是?”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比刚才更沉,“你的天赋,在逻辑和模型构建。历史……”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需要的是另一种沉潜和共情。没必要为了……”
“为了什么?”
大力打断他,指尖顺着他手背的骨线,慢悠悠地向上滑,滑过他结实的小臂,最后停在他因为用力而微微绷起的肱二头肌上,带着点研究的意味轻轻按了按,感受着那紧实弹性的触感。
她的动作大胆又自然,像在把玩一件属于自己的珍品。“为了你?”
她抬起眼,迎上他审视的目光,清澈的眼底没有丝毫闪躲,反而漾开一层温柔又执拗的水光。“孟屿,”
她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点无可奈何的叹息,又像是某种甜蜜的控诉,“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的指尖离开了他的手臂,转而轻轻捧住了他的脸颊,迫使他微微低下头,直视自己。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眼中的倒影和睫毛的颤动。
“是因为你,我才愿意去了解那些尘封的竹简,去触摸那些早已冷却的刀币,去想象那些湮没在风里的鼓角争鸣。”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无声的涟漪,“因为你在那里。你在那些故纸堆里发光的样子,你看碑文时专注得仿佛能穿透时光的眼神……让我觉得,那里不再只是枯燥的年份和冰冷的制度,那里有你的热爱,有你的世界。”
她微微踮起脚,鼻尖几乎要蹭到他的鼻尖,眼神亮得惊人,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真诚和狡黠:“而且,孟老师……”
她故意又拖长了调子,指尖调皮地捏了捏他的耳垂,感受着那一点点迅速升高的温度。
“……你可是我的‘私人补习老师’啊。”
她笑得像只偷到腥的猫,眼底水光潋滟,“有你在前面顶着那些佶屈聱牙的典籍,替我划重点,帮我梳理脉络,我才有大把的富余时间,去研究我的量子比特,去折腾我的机器人模型,去探索那些……你不太懂的领域呀。”
她歪了歪头,眼神带着点小得意和赤裸裸的“算计”:“这买卖,怎么看都是我赚了。委屈?不存在的。”
她的指尖最后在他唇边轻轻一点,带着点挑衅的意味,“孟老师,你这账,算得可不太精明。”
厨房里只剩下空调低沉的送风声,和锅里带鱼残余的油脂偶尔爆开的细微“噼啪”声。
孟屿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看着她眼底那混合着深情、狡黠、以及对他“算账能力”赤裸裸鄙视的光芒。
所有的疑虑、担忧,在她这番“精打细算”又坦率真诚的宣言面前,像烈日下的薄冰,瞬间消融殆尽。
他眼底翻涌的墨色沉淀下来,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带着纵容和无可奈何的暖意。紧绷的肩膀线条也悄然放松。
他忽然抬手,用没拿筷子的那只手,精准地捉住了她还在自己唇边“作乱”的指尖。
“补习费。”
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点被撩拨后的危险气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很贵的,诸葛同学。”
他微微低头,灼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额发,目光锁住她瞬间睁大的、带着点小惊慌却又隐隐期待的眼睛。
“先记账上。”
他低声宣布,随即,不等她反应,便低头,攫取了那片近在咫尺、微微张开的、带着清甜气息的柔软唇瓣。
煎鱼的焦香,空调的冷气,窗外执着的蝉鸣……所有的背景音都在这一刻模糊远去。
只剩下唇齿间纠缠的温软触感,和他掌心传来的、不容置疑的灼热力量。
大力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制弄得轻哼一声,随即顺从地闭上眼睛,手臂环上他的脖颈,指尖插入他后颈微湿的发根,加深了这个带着油烟味和独属于孟屿气息的吻。
宽大的旧t恤下摆因为这个动作被带起,露出一截柔韧纤细的腰肢。
厨房暖黄的灯光,温柔地笼罩着这对在烟火气中拥吻的身影。
锅里最后一块带鱼,在渐渐冷却的油里,安静地等待着被遗忘。而某些账,才刚刚开始记。
…………
一星期后,大力成功入学。众人庆祝二人,吕子乔找了一个新的烧烤店,
步行街的夏夜像一锅刚煮沸的浓汤,空气里炖着油烟、孜然、汗水和廉价香水的混合气息。
霓虹招牌在热浪里晕开模糊的光团,人声鼎沸,每一寸地砖都仿佛在蒸腾着白天的余热。
“都快点!磨蹭啥呢!再晚点连塑料凳子都抢不着了!”
胡一菲一马当先,穿着荧光绿的运动背心和黑色运动短裤,马尾辫甩得像根鞭子,不耐烦地回头吼了一嗓子。
她手里还拎着个鼓囊囊的环保袋,里面叮当作响,是自带的冰镇啤酒。
“来了来了!一菲姐你慢点!我这鞋跟新买的!”
陈美嘉踩着双细带凉鞋,碎花吊带裙被汗水黏在背上,小碎步追着,手里的小风扇对着脸猛吹,吹得刘海乱飞,“子乔!你看路!别撞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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