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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5章 没有偏袒
    走廊里的消毒水味像无数根细针,扎进每个人的呼吸里,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锋利的界线,

    小兰的影子一半落在光明里,一半浸在阴影中,像她此刻被撕裂的灵魂。指尖还残留着洛保手背上的温度——那点暖意曾在抢救室的冷光里烫得她发疼,此刻却在胸腔里凝成一块冰,每一次心跳都带着玻璃碎裂般的钝痛。

    “你们都听着。”她转过身,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目光扫过走廊里的每一张脸。新一的泪痕还挂在脸颊上,平日里总是挺直的脊背此刻弯着,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洛溪握着手机的手指泛白,二舅在那头的声音透过听筒飘出来,模糊成一片嘈杂的背景音;安室透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向来温和的眼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凝重;赤井秀一的视线落在病房门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枪套的边缘;连园子都忘了哭,只是怔怔地看着小兰,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

    “新一,你总说没了我就没了动力。”小兰突然笑了,那笑声里裹着冰碴,砸在寂静的走廊里噼啪作响,“你说查案时想到我会跑得更快,推理时念着我的名字会更清醒。可你知道吗?刚才志保的心跳变成一条直线时,我才明白‘动力’这两个字有多可笑——那根本不是爱,是你给自己找的借口,是让我陪着你冒险的枷锁。”

    她抬起手,掌心向上摊开,那里还留着洛保的血干涸后形成的浅褐色纹路,像一张细密的网。“你出事的时候,我会跟着你冲进火场,会对着凶手踢出空手道,会抱着你的外套在侦探事务所等一整夜。我以为那是喜欢该有的样子——是‘你要走我就跟着’,是‘你拼命我就奉陪’,是哪怕怕得浑身发抖,也得咬着牙说‘我没事’。”

    监护仪的“滴滴”声从病房里传出来,规律得像某种嘲讽。小兰的目光飘向那扇紧闭的门,仿佛能穿透门板,看到洛保苍白的脸——她的睫毛很长,平时眨眼时会像蝶翼一样扇动,可现在它们一动不动地垂着,像被冻住了。

    “上次你在杯户饭店被狙击,我蹲在安全通道里,听着外面的枪声,手里攥着你塞给我的口香糖,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新一很厉害,他不会有事’。”小兰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颤抖,“后来你从通风管爬出来,脸上沾着灰,笑着说‘我没事’,我扑过去抱住你,眼泪把你的衬衫都打湿了,可我心里想的是‘还好,没让你看到我有多怕’。”

    她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要把肺里所有的空气都挤出去:“可志保不一样。我练空手道拉伤了韧带,她会拿着冰袋凶巴巴地砸在我腿上,骂我‘笨蛋’,然后蹲下来一点点给我按摩;我为了等你破案,在侦探事务所待到半夜,她会提着保温桶过来,把热汤往桌上一放,说‘再等下去胃要坏了’,却在我喝汤时,悄悄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围在我脖子上;上次我感冒发烧,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摸我的额头,睁开眼看到她坐在床边,眼眶红红的,见我醒了,立刻转过头说‘看你烧傻了没有’。”

    走廊尽头的电梯“叮”地响了一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看到这副场景又蹑手蹑脚地退了回去。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小兰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刚才她心跳停了四十分钟。”小兰的声音突然轻了下来,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平静,“那四十分钟里,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没有‘要救她’的念头,没有‘不能放弃’的决心,只有一个想法——她要是不回来,我就把这里全烧了。”

    “兰!”新一猛地抬头,眼里充满了震惊和无措,“你在说什么胡话!”

    “胡话?”小兰转头看他,眼里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光洁的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我看着她躺在那里,浑身是血,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在问‘为什么’。我想让她闭上眼睛,又想让她再看看我。我摸着她越来越冷的手,突然觉得这世界真可笑——什么正义,什么光明,什么法律,全是狗屁!”

    她的目光扫过走廊里的每一个人,像一把冰冷的刀:“我想找到那个换药的人,不管他是谁,不管他躲在哪个角落。我要折断他的手指,让他再也握不住针管;我要撕烂他的嘴,让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谎话;我要把他绑在这张病床上,让他听着监护仪的声音,一点点感受生命力从身体里流走的滋味。”

    园子捂住嘴,眼泪汹涌而出:“兰,你别这样……你会毁了自己的!”

    “毁了自己?”小兰笑了,那笑意却没到眼底,只剩下一片荒芜的冰原,“我早就毁了。在她心跳停掉的那一刻,那个会为了一句‘等我回来’就傻傻等待的毛利兰,那个会为了‘爱的力量’就冲进火场的毛利兰,就已经死了。”

    她抬手按住自己的心脏,那里还在有力地跳动,每一次搏动都在提醒她——洛保差点就永远停在这里了。“我甚至想,要是找不到那个凶手,就把所有跟这事沾边的人都抓起来。山崎护士给她换过药,我怀疑她;那个送仪器的维修工碰过监护仪,我怀疑他;甚至连刚才来巡房的医生,我都在想他是不是收了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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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溪走过来,轻轻抓住她的手腕,指尖冰凉。“姐知道你怕……”她的声音哽咽着,“可志保醒过来,一定不想看到你这样……”

    “她醒不过来呢?”小兰猛地甩开她的手,眼里的平静瞬间被疯狂取代,“要是她醒不过来,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练空手道是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人,现在我连她都护不住,这空手道还有什么用?我做蛋糕是为了看到她吃甜食时偷偷扬起的嘴角,现在她躺在这里连嘴都闭不上,这蛋糕还有什么意义?”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病房门上,声音低得像梦呓:“我甚至想过,等她……等她真的走了,我就躺在她旁边。我怕她一个人走夜路会害怕,我得陪着她。到时候你们谁也别拦我,谁拦我,我就……”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但眼里的戾气已经说明了一切。新一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枚樱花徽章,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想起小时候,小兰总说他是“推理笨蛋”,说他“眼里只有案子”,可他从来没放在心上。直到此刻,他才明白,那些被他忽略的抱怨里,藏着多少她独自承受的恐惧和委屈。

    “你总说喜欢我,可你的喜欢里带着算计。”小兰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嘲讽,“你知道我会等你,所以你敢一次次地说‘等我回来’;你知道我会信你,所以你敢一次次地骗我;你知道我会为你冒险,所以你敢把我推向火场。”

    她顿了顿,像是在积蓄力量,又像是在彻底撕碎过去:“可喜欢和爱根本不一样。喜欢是‘我愿意为你冒险’,爱是‘我舍不得你冒险’;喜欢是‘我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爱是‘我只想给你什么’;喜欢是看到你受伤会难过,爱是看到你有危险会疯掉。”

    阳光慢慢移动,越过窗棂,落在小兰的发梢上,却暖不了她眼底的寒意。她抬手理了理凌乱的刘海,动作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以前我总以为,温柔是善良,是包容,是不管对方做什么都选择原谅。”她的声音重新变得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可现在我才明白,真正的温柔是有底线的,是只给值得的人。

    对于那些伤害我爱的人的人,我不需要温柔,我只需要——”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走廊里的每一个人,

    走廊里的消毒水味突然被一声怒喝劈碎。毛利小五郎不知何时站在了走廊尽头,酒葫芦攥在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醉意的眼睛此刻像淬了火的钢珠,死死盯着小兰。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浑话?”他的声音像从喉咙里滚出来的碎石,砸在地板上震得人耳膜发疼,“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你当初为了那个臭小子,天天追着他跑东跑西,我跟你妈说过多少次危险,你偏不听!现在倒好,为了另一个人,你要当什么毁灭一切的恶魔?你眼里还有没有我和你妈?”

    他往前冲了两步,酒葫芦上的红绳扫过白大褂的下摆,留下一道晃眼的红痕。“命就是命,死了就是死了!难道你爸妈教你的就是这些?为了一个人,连自己是谁、从哪来的都忘了?”

    小兰猛地转头,脸上的泪痕还没干,眼神却像结了冰的湖面,冷得没有一丝波澜。“如果你这么说,我再也不会理你。”声音平得像手术刀划开皮肤,没有丝毫挣扎,没有半句辩解,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这平静比任何激烈的反驳都更伤人。毛利小五郎攥着酒葫芦的手僵在半空,仿佛被这句话烫到一样,喉结滚动了两下,却没再挤出一个字。

    就在这时,病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洛保站在门后,身上还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脸色苍白得像宣纸,嘴唇却抿成一道倔强的红痕。她显然是刚醒,脚步还有些虚浮,扶着门框的手指微微发颤,目光扫过走廊里剑拔弩张的景象,最后落在小兰身上。

    “你们在吵什么?”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走廊里的死寂。

    小兰像被按了暂停键的磁带,所有的戾气和冰冷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土崩瓦解,眼里只剩下惊惶和无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志保?你怎么醒了?快回去躺着!”她下意识地想冲过去,脚步刚迈出去,却被洛保抬手制止了。

    洛保没有看她,目光先落在毛利小五郎身上,微微颔首:“毛利先生。”然后转向站在小五郎身边的妃英理,语气恭敬却疏离,“英律师。”

    妃英理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复杂地掠过女儿苍白的脸,又落在洛保身上——这个差点让女儿彻底失控的女人,此刻却异常冷静,冷静得让人意外。

    “小兰,”洛保终于转头看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愤怒的严厉,“你先跟叔叔道歉。”

    小兰愣住了,眼里的惊惶变成了难以置信。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洛保不容置疑的眼神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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