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肿一片。
容谏雪擦拭着她的双腿,将她腿上的那些擦拭干净。
大概是感觉到了“危险”,裴惊絮睡音呢喃:“君谋,我想睡觉……”
刚刚,他让她将“君谋”二字印刻在了心头,此时更是脱口而出。
拿着手巾的指骨微顿。
容谏雪轻笑一声,垂眸认真帮她擦净。
夜风呼啸,容谏雪抱着她,平静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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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裴惊絮是被红药叫醒的。
说是秋狩结束,今日要收拾收拾回府了。
昨夜,白疏桐并未来容玄舟的营帐“看望”受伤的他。
意识到这一点,裴惊絮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抹情绪。
看来,白疏桐是准备继续往上爬了。
或许在她看来,既然已经与容玄舟有了夫妻之实,容玄舟就不会再变心了。
端坐在桌案前,红药在给裴惊絮梳妆打扮。
“对了姑娘,您知道昨夜……”红药将声音压低,生怕被旁人听见了去,“昨夜那白氏去哪儿了吗?”
裴惊絮轻扬眉骨,只是稍稍动了动眼珠,便轻笑一声,缓缓开口:“沈千帆的营帐?”
红药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家姑娘:“姑娘,您怎么知道的!?”
说着,她将声音压得更低:“奴婢也是昨夜看见的,昨晚太子殿下的营帐外安排了好多护卫,然后过了不久,就看到白氏进去了,整晚没出来。”
也在裴惊絮的预料之中。
话本中写到,这次秋狩白疏桐只“收服”了容玄舟一人,一连三晚,整夜宿在容玄舟的营帐之中。
而这一世,白疏桐的剧情提前了。
“不必理会,现在重要的,不是白疏桐,”裴惊絮轻声,“是容谏雪。”
只要抓住容谏雪这棵大树,其余的,都是次要的。
回府的马车也准备好了,裴惊絮与红药上了马车后,就听马车外,江晦匆匆赶来。
“二娘子稍等!”
裴惊絮掀开车帘,看向江晦:“江侍卫,有什么事吗?”
江晦眉头紧皱,脸色凝重:“二娘子,我家公子交代,要您同他一起回府,请您稍等片刻。”
裴惊絮愣了愣,看着江晦的脸色,直觉有什么不对。
“江侍卫,是出什么事了吗?”裴惊絮轻声问道。
江晦看着裴惊絮,半晌,这才小心翼翼道:“听说……那个叫糯糯的女孩被下了毒,现下生死不明。”
裴惊絮闻言,瞳孔微缩,却觉得事情不止如此:“下毒者是谁?为何要我与他一同回府?”
江晦张张嘴,声音收紧:“下毒的是容府的一个婢女,那婢女交代,说……”
“说是二娘子买通了她,要她小剂量地给那两个孩子下毒,意图毒害他们!”
“嗡”的一声。
裴惊絮脑海嗡鸣一声,指骨微顿。
“婆母与公公怎么说?”
江晦眉头皱得更紧,低下头去,不敢再说。
裴惊絮明白了江晦的意思。
——这是准备只要等她回府,就直接定了她的罪,让她永世不得翻身了?
“二娘子您别担心,公子已经派人去调查了,一会儿公子来了,他再同您说。”
“人证物证俱在,只怕是少傅大人也无济于事了。”
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裴惊絮循声望去,就见沈千帆一袭紫袍,似笑非笑地来到众人面前。
他稍稍抬手,一瞬间,麾下士兵将裴惊絮的马车团团围住,亮了刀剑!
裴惊絮微微抿唇,心下一沉。
她终于知道昨晚白疏桐宁可不去看望容玄舟,也要去沈千帆营帐的原因了。
——她需要沈千帆的助力。
江晦见状,一只手握在了腰间的剑柄之上,正欲出剑,却被裴惊絮制止。
“江侍卫。”
裴惊絮拧眉看向江晦,微微摇头。
不行。
若江晦今日亮剑,便不只是她毒杀孩童的后宅之事了。
少傅大人的手下向当朝太子亮出兵器,往大了说,那便是谋害皇室,其罪当诛。
江晦也反应过来,皱了皱眉,眼中带着深意,却终究将手从剑柄上移开。
沈千帆轻笑一声,看向裴惊絮的眼神带着几分欣赏:“接到大理寺的报案,二娘子,跟本宫走一趟吧。”
红药吓得脸都白了,却还是战战兢兢地护在裴惊絮面前,瑟瑟发抖。
周围的长剑向她指了指,是在催促她了。
裴惊絮动了动眼珠,安抚了一下红药,最终一人走下马车。
沈千帆双手负在身后,朝着裴惊絮走去,站在了她面前。
“裴二娘子,请吧。”
说着,他让出一个身位,让裴惊絮先行。
“二娘子!”身后的江晦出声,想要说些什么。
裴惊絮示意他噤声,跟着沈千帆,往大理寺的方向走去。
……
大理寺,死牢。
“哐当——”一声,裴惊絮被推进了牢狱之中!
沈千帆站在牢房外,笑着看向牢房中的裴惊絮,眼中尽是淡漠的笑意。
“妾身还以为,太子殿下会带着妾身去公堂对峙。”
裴惊絮竭力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慌乱,强迫自己镇定地面对眼前的男人。
沈千帆闻言,不太在意地摇头笑笑:“不必这般麻烦,人证物证俱在,那位投毒的婢女已然畏罪自杀,想来二娘子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裴惊絮闻言,扯了扯嘴角:“太子殿下这般武断定案,不担心少傅大人生气吗?”
“二娘子确实很聪明,找的靠山屹立不倒,”顿了顿,沈千帆继续道,“可没有证据,少傅大人又能如何呢?”
“本宫知晓,少傅大人对二娘子……有些私心,”沈千帆笑了笑,“可也只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私心罢了。”
“难不成少傅大人会为了二娘子连名誉都不顾,执意要为您翻这桩无头案吗?”
沈千帆轻笑一声,语气中尽是漫不经心:“二娘子觉得,于少傅大人而言,是仕途要紧,还是那点心思要紧?”
裴惊絮微微拧眉,看向沈千帆:“妾不太明白,难民一事,妾与太子殿下也算是战友,如今太子殿下怎会这般无情?”
“有人对本宫说,你挡了她的路,”沈千帆笑道,“裴二娘子,要怪便怪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
懂了,是来给白疏桐撑腰的。
沈千帆的眼中闪过一抹兴味。
“当然,我与二娘子的那个承诺仍旧作数,”沈千帆轻声道,“只要二娘子愿意,本宫可以为二娘子另谋一个身份,将您送入皇宫,荣华富贵。”
不等裴惊絮再说什么,就听牢房外一侍卫来报:“禀殿下,少傅大人让您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