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山古墓入口的杂草比人还高,一副荒废了很久的样子。
林曼拽着野营拖车的绳子,走在最前。
帆布底下,王彩芝双目紧闭,脸色苍白。
这时,林曼喘着粗气回头喊。
“大发,你走吧,我不值得你再冒那么大的险。”
钱大发几步追上来,眼神温柔地注视着林曼。
他伸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轻声说。
“小曼,从大学毕业到现在快十年了……”
“你想做的事,我啥时候没陪你?”
“我想陪着你了却心愿。”
他的温柔是给林曼的,转身面对被反绑的顾黎时,脸“唰”地就冷了。
粗糙的手扬起来“啪”的一声脆响,顾黎半边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柿子。
“臭婊子,再瞎动一下,我把你扔去喂山里的野猪!”
钱大发踹了踹顾黎的膝盖,语气狠厉。
顾黎哪受过这委屈,身体上的疼痛让她眼泪直流,心中更是后悔万千。
昨天晚上林曼找到她。
说“蛊王不打算出售牵心蛊,但她有淫蛊,保准让王彩芝服服帖帖”。
她当时满脑子都是“拿下王彩芝”。
不但立即转了五万定金,甚至还说“事成之后,另外感谢”。
毕竟以前她向林曼买过淫蛊,效果那叫一个“立竿见影”。
但她哪能想到,林曼竟然是王彩芝的学姐,还早就憋着坏水!
更离谱的是,本来想让林曼当“帮凶”,结果反被人设计,成了“待宰的羔羊”。
一路上顾黎假装昏迷,却把林曼和钱大发的对话听得明明白白。
钱大发是林曼的“老舔狗”,从大学时就舔着林曼,对她言听计从。
至于林曼,对王彩芝的恨就像陈年老酒,越存越烈。
嘴里翻来覆去都是“当年要不是王彩芝抢我男朋友,我能落到今天这地步?”
而且,顾黎还听到令她非常震惊的事,王彩芝前夫的死,就是这俩人干的!
顾黎越听越怕,趁钱大发帮林曼搬拖车的空当。
偷偷从亮片外衣上扯下几片银片,往地上撒,希望有人能发现她。
可刚撒没两片,钱大发仿佛脑后也长了眼睛,猛地回头,捡起地上的亮片。
“啪!”
又是一巴掌扇过来,打得顾黎嘴角都渗出血了。
“还想留记号?你当我是傻子?”
钱大发从兜里掏出个褐色瓷瓶。
拧开瓶盖,一只通体泛红的虫子在里面爬来爬去,看得顾黎头皮发麻。
“这可是你花五万块买的淫蛊,本来是给王彩芝准备的!”
“既然你这么不安分,就先让你尝尝鲜。”
钱大发捏着顾黎的下巴,硬生生把淫蛊塞了进去,还一脸猥琐地笑。
“长这么大,还没尝过有钱人家大小姐的味道呢!”
“一会儿进了古墓,先拿你练练手,免得跟小曼办事时紧张……”
说着,他在顾黎胸前抓了一把,狰狞的脸上又透着一抹淫欲。
“你可得好好配合啊。”
顾黎只觉得肚子里像揣了个火炉,烧得她浑身发软,意识也开始模糊。
现在的她,心里只剩一个念头。
想死!
过了大概半小时不到,杨光踩下五菱宏光的刹车,“吱呀”一声停在商务车旁。
隔着车窗,杨光仔细地扫视着商务车里座椅。
几片银亮片卡在缝隙里,跟他路上捡的一模一样。
“看来……跟我猜测的一样,顾黎也被控制了。”
看了眼古墓入口的方向,杨光从兜里摸出个打火机。
此刻,五毛一个的便宜货,成了他唯二的光源。
毕竟在古墓里,火光比手机上的电筒靠谱。
李家山的这座古墓明显有被挖掘过的痕迹。
墓道两侧有扶手,似乎之前打算将这里打造成景区。
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似乎荒废了,不然林曼也不会选择来这儿。
沿着墓道走了大约五六分钟,不见有什么机关暗器,杨光便加快了速度。
人如果太顺利,就会对身边的事物降低警惕。
此时,打火机的光似乎激活了墓室里的“危险”。
“嗡嗡嗡~”
密密麻麻的黑虫正往杨光的脸上扑。
“不好,是蛊虫!”
虽然记不得这些蛊虫叫什么名字,但姜天养给的U盘里有它们的照片以及介绍。
被它们叮上一口,会鼓起一个比蚊子叮咬还要痒好几倍的包。
要是被这些蛊虫叮满了全身……
杨光觉得,自己说不定会痒死。
惊惧之下,杨光迅速在裸露的皮肤上擦上了隐息粉。
即便他反应已经足够快,但还是被蛊虫叮了两个包。
“嘶……”
杨光痒得龇牙咧嘴,开始咒起了林曼。
“疯女人……你踏马的***,别给老子逮到机会,*死你*的。”
打火机被蛊虫撞得火苗乱颤,他干脆关掉。
摸着扶手,凭着小时候跟老乞丐闯古墓的经验摸黑走。
指尖贴着潮湿的墙壁,脚步放得极轻且慢。
毕竟林曼属于高智商罪犯,没理由只布了一个陷阱。
走了约莫十分钟,前方耳室透出微弱亮光,还夹杂着男人的淫笑。
“臭婊子,没想到你看着瘦,脱了衣服倒挺有料!”
杨光扒着门缝一看,顾黎被绑成一个“大”字,悬在半空。
身上的衣服被撕得稀碎,钱大发正伸手要碰她。
“卧槽,真变态……在古墓里玩秘密搜查官这一套!”
杨光心里一惊,趁钱大发解裤腰带的空隙,猛地冲进去,一掌劈在他后颈。
钱大发连哼都没哼,直挺挺倒在地上,跟条死狗似的。
他赶紧解开顾黎的绳子。
刚要扶她起来,顾黎却像没骨头的橡皮泥,往他身上贴,嘴里含糊喊着。
“热……好热……给我……要……”
杨光掏手机开手电筒一照,顾黎脸色潮红,瞳孔都放大了,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中淫蛊了!”
淫蛊发作起来,不及时泄火能把人烧爆血管。
轻则植物人,重则死亡。
杨光盯着顾黎这张祸国殃民的脸蛋,长叹了一口气。
“造孽呀!我又不欠你……”
杨光把顾黎扶到墙角,给她灌了半瓶矿泉水下去,然后解开了裤腰带。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哦弥哈雷无量天尊。”
“解蛊”花了将近半小时,顾黎的脸色终于正常。
杨光把昏迷中的顾黎背到五菱宏光副驾,又折返回来拎起钱大发。
像拖麻袋似的把人绑在商务车轱辘上,还不忘往他嘴里塞了双臭袜子。
“老实待着,等警察来给你戴银手镯。”
拍了几张照片发给邱光明后,他裹了条毯子再次往古墓里冲。
王彩芝还在林曼手里,多耽误一秒就多一分危险。
沿着墓道往里走,空气越来越凉,没多久就到了主墓室。
墓室中央摆着具棺椁,东南角点着根白蜡烛,火苗晃得人影忽大忽小。
林曼在棺椁旁,双手撑着棺沿,眼神狰狞得像要吃人,嘴里还念念有词。
“王彩芝,你还记得吗?”
“我和他都谈婚论嫁了,你倒好,穿条白裙子往他面前一站,他就跟我提分手!”
她突然抓起棺边的石头砸了一下,语气癫狂。
“你知道我后来有多惨吗?”
“挂科挂到被勒令退学,求教授帮忙,结果成了见不得人的小三!”
“哈哈哈……”
林曼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墓室里,听得人头皮发麻。
“他原配发现后,把我打得肋骨断了三根,住了大半年院!”
“出院那天我才想通,当小三怎么了?”
“不用做饭不用洗衣服,还能拿教授的钱买名牌!”
“我跟了三个教授,才混到今天的位置……”
“可我就是忘不了你毁了我的人生!”
杨光躲在石柱后,攥着拳头咬牙。
这女人简直疯了!
正想着,就见林曼从野营拖车里掏出个骨灰盒。
“啪”地打开,把里面的骨灰全撒在石棺里的王彩芝身上。
“这是他的骨灰!”
“我亲手给他下的蛊,让他痒了三天三夜才死!”
“从现在起,你们俩就在石棺里好好待着,永远别分开!”
她用力合上棺盖,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眼神却亮得吓人,像完成了什么伟大使命。
过了一会儿,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往墓道走,嘴里喊着。
“大发,咱们去缅北,以后再也没人……”
可刚走两步,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林教授,这就想走了?”
杨光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林曼吓得浑身一哆嗦,回头就看见杨光举着手机。
“你刚才说的话,我全录下来了,杀人、绑架,你觉得你跑得了?”
“是你!”
林曼脸色瞬间惨白,伸手就往兜里摸。
可杨光早有准备,一记手刀劈在她后颈。
林曼眼睛一闭,直挺挺倒了下去。
杨光赶紧跑到石棺旁,费力地推开棺盖。
王彩芝还昏迷着,脸上沾着骨灰,脸色苍白但呼吸平稳。
把王彩芝放到五菱宏光上,又将林曼从墓室里带出绑好后,远处才传来警笛声。
邱光明带着警察跑过来,目光扫了一圈,随后拍着杨光的肩膀笑道。
“你可以啊,单枪匹马就把人救了!”
杨光摆摆手,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又扔给邱光明一根,指着被绑的钱大发和林曼。
“他们交给你,视频我绿泡泡发你了,我现在得送她们去医院。”
邱光明看了眼手机,拦下了刚发动的五菱宏光,朝着一名警察招了招手。
“让市局的同志开车,你好好休息休息。”
杨光点点头把驾驶座让给了警察,正准备闭目休息,邱光明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
“晚点我来医院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