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清心里偷笑，这个便宜徒弟还是个演技派。
卫谨言自带技能，她赚了。
“是她骂我，骂得可难听了。”杨美芝瞪着眼睛，无力的解释。
可没人信，她张牙舞爪，卫谨言委屈可怜。
何况大家伙都听见小姑娘管李文清叫师娘了，这可是东家的徒弟。
谁会向着杨美芝呢，除了卫家宁。
夫君怎么还不回来，杨美芝急得直皱眉。
她在村里一直都是最规矩的媳妇，谁见了不说她一声好。
自从李文清嫁进来，她是一天比一天倒霉。
李文清不甚在意地看着她，“堂嫂这是和我小徒弟吵架呢？我看是借着欺负小孩当借口，想给我难堪。”
杨美芝觉得自己说啥都是错，干脆捂着脸不说话了。
“谨言刚才可是被你追着打，你怎么比她还委屈。
我看你也别费功夫在这演戏了，赶紧回屋照顾我大伯娘吧。
我夫君给她买的药，你不给她吃，饭总得给吃上几口吧？”
李文清语气轻飘飘的，却引起不小的波澜。
“她这么恶毒？”
“哎，儿媳不行，儿子也靠不住。”
年纪大的妇人，都有些后怕。
村里穷，老人生了病拖着不治等死是常事。
但有药不给吃，就太狠毒了。
尤其是身体不好的人，心里都在打颤。
杨氏年纪不算大，还没见到孙子出世，这就要被家里的子女给送走了？
这要是被自己子女知道了，跟卫家媳妇学咋办？
“我呸，你这样糟蹋婆婆，以后老了也不得好过！”
“太恶毒了，咱们东杨村咋娶来这种人。”
“你再不给杨氏吃食，我们就去找族老做主了！”
村里人一般想不到报官，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最多是找族里长辈和村长。
族老在村里都是说一不二的地位，想把人赶出去，还就找族老是最管用的。
卫家满打满算也就两户人，杨氏却是根连着根。
叫嚣着要请族老的，多数都是杨美芝的本家人。
杨美芝人都傻眼了，这怎么成她要饿死杨氏了。
家里是看她不中用了，不想在她身上使钱，因此都不太上心。
再加上杨氏自己也没怎么闹腾，除非饿得不行，还会哼哼几句。
她每天也给杨氏糊糊喝了啊，这不是冤枉人吗！
杨美芝赶紧解释，“我给她吃喝了啊，你们别信她的！”
都不用李文清说话，围着院子的人就能用口水把杨美芝淹死。
“那你说的我们就信？咋不见你婆婆出门？”
“她，她之前病了还没好利索。”
“病没好，凭啥不给人吃药，还不用你花钱，你咋这做什么恶！”
“你别以为我们都是瞎子，你这么作践婆婆，小心以后生不出儿子，断子绝孙！”
咒人绝后这话，显然刺激了杨美芝。
她跟卫家宁成婚也两年多了，一直都没生出孩子来。
杨氏总是找茬，说是三年再不下崽，就要把她休回家去。
这一下戳中了杨美芝最大的痛处，她像一根被点了的炸药。
大叫一声，冲过去就把那老妇人一头撞倒。
那人往后一栽就晕了过去，也不知道挣扎，挨了杨美芝好一顿挠。
“婶子！杨婶子你醒醒！”
几个关系好的妇人忙把杨美芝拖走，把她救了出来。
李文清太阳穴突突地跳，闯祸了！
她三步并作两步，挤进人群里，接着袖子的掩护，从商城里拿出一瓶醒脑的精油。
又是掐人中，又是闻药油。
人总算是睁开了眼睛，李文清长舒一口气，又让人去请大夫。
老人家骨头脆，摔跤很容易骨折。
虽然泥土地没那么硬，李文清在听到她说屁股疼的时候，还是让人就这么坐在地上不要动。
“婶子你先在这坐坐，千万别动。”
那人揉着腰，捂着脸，点点头。
围观的人也没散，就这么陪着等大夫。
杨美芝也被人拉住，回不了屋子。
太阳渐渐落山，她冻得在院子里打摆子。
卫志江回来是准备吃饭的，结果饭吃不上，家还被人围了，就气不打一处来。
“美芝啊，你咋没做饭呢？”
他在人群里看到李文清时，就觉得这事又跟她有关，但也只能埋怨儿媳妇。
“爹，我也不知道咋了，弟妹就叫了一群人把咱家围了。”杨美芝连忙解释。
李文清一挑眉毛，还未开口。
“明明是你发疯，先打我，又打别人。”卫谨言大声喊道。
一石激起千层浪，围观的人也纷纷附和。
“你儿媳妇欺负这小姑娘，还不给你媳妇吃药。
我们不过是说几句公道话，她就把杨婶子给打了。
咱们好歹都不是瞎子，她都敢当着这么多人打长辈！”言下之意就是，杨氏在屋里指不定死活呢。
卫志江可不敢背一个纵容儿媳打婆婆的罪名，忙说，“我一天到晚都在地里干活，哪知道家里的事？”
众人见他眼神闪烁，更难听的话就说出来了。
“我说你自己媳妇死活都不管，家里的事敢说不知道，是不是偏袒你这个儿媳！”
“怪不得儿媳妇敢苛待婆婆，是公爹在这撑腰呢。”
众人的猜测越来越偏，越来越没谱。
杨美芝羞臊得很，只想大哭一场，她现在是有嘴也说不清。
卫志江倒是不在乎那么多，对着几人破口大骂。
“黑心烂肺的老妖婆，把别人家想得那么龌龊。我看你年轻的时候，就没少爬过公爹的床！”
两伙人越骂越激愤，眼看就要打起来的时候。
卫家宁和卫知白回来了，人群自然地分开，把他们让了进来。
卫家宁空着手，卫知白扛着一根腰粗的木头。
“呜呜呜，夫君。”杨美芝扑到卫家宁怀里，心总是算落了下来。
卫家宁觉得她湿乎乎的，皱着眉把她推开一点，挡在身后。
他虽然嫌弃杨美芝现在的狼狈样，但他不允许自己的妻子湿着衣服给人看。
“弟妹，你为什么不让她回屋换个衣服。”他的矛头自然地指向李文清。
李文清心里把他骂了一百句，表面还是抽出一丝笑容。
“堂哥说的哪里的话，我可没让堂嫂在这站着。”
围观的众人也都说没拦着她，把杨美芝气得脸色铁青。
明明刚才就有好几个人扯着她胳膊，不让她回屋的。
“既然如此，我就带我妻子回去了。”卫家宁一拱手，就揽着杨美芝要进屋。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