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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完胜
    很快,梁泽停下了笔,将自己写好的词作展示给了众人。

    他写的是词牌也是《少年游》。

    负责主持的妇人给众人吟诵起梁泽这首《少年游》:一生赢得是凄凉。追前事、暗心伤。好天良夜,深屏香被。争忍便相忘。

    妇人越念越悲伤,读完了上阙,竟已是泪眼婆娑。这写的不就是像她这样的风尘女子内心的凄凉和痛楚吗,“一生赢得是凄凉”就奠定了全篇悲凉的感情基调。妇人想起自己年轻时也希望有人能把自己从烟花之地赎出,相夫教子,安度一生,可惜终究是奢望。

    忍住了心中被勾起的悲伤,收拢情绪,接着读下阕:王孙动是经年去,贪迷恋、有何长。万种千般,把伊情分,颠倒尽猜量。

    读完全篇,两行清泪已经从自己的眼眶中流出。楼上珠帘后其他的青楼姐妹听了也都是感同深受,在那里不住地抽噎。

    是啊,哪一个青楼女子没有一段悲惨的过往呢。“王孙动是经年去,贪迷恋、有何长。”那些显贵子弟都是喜新厌旧之人,在这青楼之中,最常见的就是负心薄幸的公子王孙,爱情对于青楼中人而言是一件奢侈品啊。

    叶若若也是眼眶红红的,想到自己昔日一个好姐妹就是遇到了这样的负心之人,真心都喂给了狗吃,遭受了打击郁郁寡欢,不久就香消玉殒了。

    她又不禁联想到了自己,梁公子这是提醒自己这些贵公子都是不可依靠和不可相信的吗?自己又应该依靠谁呢?想到此处,她不禁有些羞怯地看向了梁泽。

    梁泽当然体会不到这些青楼女子的心理活动,还在感叹不如所料,柳三变的词对青楼女子的杀伤力太大了。想当初,柳永流连于青楼之间可是不用花一分钱,甚至在他死后,还是一群青楼女子凑钱把他给葬了。

    当然,虽然梁泽挺佩服柳永的,但也没想让自己成为第二个柳三变。只是看对方写出的作品,想到柳永也有同类的作品,正好用来应对。

    梁泽虽然和王哲翰用的是同一个词牌,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两首词的高下更容易比较出来。很明显,梁泽的《少年游》艺术成就明显高于王哲翰那篇少年游。

    事情发展到现在,很明显是梁泽已经赢了,不对梁泽没有打算就此停手,他要做到三局三胜,彻底打落对方几人,“说句不谦虚地话,这第二局应该还是我胜出了吧。”

    张俊几人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话来,事实就在那里摆着,双方确实有差距,自己这回栽跟头了。

    没想到梁泽接着说:“我知道你们心里不服气,我这个人呢,要赢就赢得漂亮,我再写一篇美人赋,你们中若有谁能胜过我,同样算你们赢。”

    张俊几人下意识想要拒绝,自己可是有骨气的人,看不起谁呢。可是一想到输了之后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又觉得不算什么了。

    梁泽也没和他们多废话,提笔开始写:“小腰微骨,朱衣皓齿。绵视滕采,靡肤腻理。姿非定容,服无常度。两宜欢颦,俱适华素。于时升月隐山,落日映屿,收霞敛色,迥飙拂渚。每驰情于晨暮,矧良遇之莫叙。投明填以申赠,觊色授而神与。……”

    这篇原本是谢灵运的《江妃赋》,梁泽把前面描写洛神的一些内容直接去掉,后边稍微一修改,用来描写美人。

    梁泽越写越投入,体内的青气也扩散而出,向周围传播开来。

    屋内的灯火和梁泽扩散出的青气,交映在一起,产生了奇特的效果,好像是整个屋子都在散发着氤氲的光辉。

    人群中有人惊呼:“蓬荜生辉,是蓬荜生辉!”

    梁泽连着写的诗、词、赋都是上乘之作,叠加之下,终于是引动了文道的感应,出现了“蓬荜生辉”这一异象。

    在场的众人没想到今天居然还能碰到这等好事,真是不虚此行。“蓬荜生辉”引动了文道,在场的儒生也会因此受益,最近一段时间体内青气积累的速度会加快一些,而且质量也会有所提升。

    众人都下意识地与张俊四人稍稍拉开了距离,看向他们的眼神中也有些怪异,包含了嘲讽、怜悯、痛快等各种情绪。

    李应这时候也从外面走了回来,手里还按着一个宽檐的帽子。一进门看到屋中的天地异象,又看到梁泽在奋笔疾书,莫非这异象是阿泽引起的?赶忙向旁边的人询问情况。

    眼下这种情况很明显梁泽已经赢定了,除非张俊等人能超、超、超水平发挥,写出至少是出神入化的作品来。

    见到异象出现,张俊这边也懵掉了。还在搜肠刮肚想着扳回一局呢,没想到梁泽那边直接出了王炸,不给一点机会啊。

    霎那间,又想到自己与梁泽的赌约,输掉的人要绕着这绣春楼公开处刑啊,简直是比杀了自己还要难受。

    第一时间,张俊几人都想到要耍赖。言而无信确实是件丢人的事情,可真要是像赌注中那样做,就不只是丢自己脸的事情了,回到家里怕不是会被老爹吊起来打死,不,是可能家门都进不去。

    可是耍赖也不行,刚才都立过誓言了。此刻反悔,自己文路断绝,成了废人,一辈子可就全毁了,这个代价同样承受不起。

    几人额头上滲出了细密的汗珠子,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时也想不到什么有用的法子,生怕梁泽现在就让自己去履行赌约。

    梁泽写完《美人赋》,心情酣畅淋漓,体内的青气也得到了洗涤,感觉自己在格物境中已经站稳了脚跟。前三境都是养气的阶段,要不断扩充体内的青气,关系到以后的实力。

    看着不知所措的张俊四人,梁泽心中也有一点矛盾:如果不放他们一码,这次肯定会结下死仇,而且他们丢的也是家族的脸面,到时候报复肯定接踵而至;如果这次绕过他们,会显得自己太软弱,不能起到威慑作用。

    梁泽还在纠结,看到了一直在坐山观虎斗的秦熺,这家伙一直在拱火,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他才是我最应该提防的。

    于是梁泽心中有了主意。

    而秦熺也被梁泽的一诗一曲和一赋惊讶到了,回过神来,准备替张俊他们求情。这是一石二鸟之计,如果梁泽答应,那自己就会收获张俊几人的感激,如果梁泽不答应,那也能把自己摘出去,还会进一步加重几人对梁泽的怨恨。

    就在他想好说辞准备开口替几人求情时,却被梁泽抢了先。

    “秦兄,不知你刚才说的彩头可还做数?”

    “我刚才想了一下,大家都是儒门子弟,还是要做人留一线。”

    “只要张俊几人答应以后不再寻我麻烦,我今天可以放他们一马。”

    张俊、王哲翰四人听了梁泽的话如蒙大赦,纷纷向梁泽道歉,并许诺以后绝对恭恭敬敬,不再冒犯梁泽。

    秦熺见到梁泽抢先了一步,准备好的话也只能咽回了肚子,哈哈一笑,开口道:“梁兄果然宽仁,我正想替张兄他们求情,看来是我多想了。梁兄放心,我刚才说的彩头当然是算数的。”

    说完,从怀里掏出来了一沓银票,说道:“这一千两是梁兄给若若姑娘的梳拢钱。哈哈,梁兄真是好艳福啊。”

    梁泽也和他客气了几句,但在心中已经提高了此人的威胁等级。

    张俊几人此番丢了脸面,也不好意思再留在此处,梁泽愿意放他们一马,几人纷纷抓住机会开溜,生怕梁泽反悔。秦熺也带着身边几人,和梁泽打过招呼告辞。

    看到事情完毕,李应感慨说:“早知道阿泽你那么厉害,我就不用白操心了,害得我错过了这么精彩的一场大戏。”

    梁泽看到李应手里拿着一个帽子,再结合他的话,顿时明白了他的想法。原来是怕我输掉,绕着绣春楼丢人现眼时没脸见人,提前给我准备好帽子遮住,你可真是贴心啊。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李应见到梁泽给自己翻了个白眼,也有些不好意思,把帽子放到了身后的桌子上,摸着后脑勺嘿嘿一笑。

    还在这时候叶若若走了过来,替李应破了这窘境。这下轮到梁泽发窘了。

    梁泽看到叶若若朝自己走了过来,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刚才秦熺已经替自己付了一千两的梳拢钱,慑于秦公子的威势,惯常竞价的环节都给取消了,其实就算有也没人好意思跳出来和梁泽争,而且一千两的价格说实话也不低了,都够纳上几房小妾了。

    所以理论上梁泽将要成为若若姑娘的入幕之宾,今晚与她共度良宵。可是梁泽前世算是半个宅男,只和自己女朋友有过亲密接触,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四好青年,突然之间在青楼与一个陌生女子有了这样的交集,一时之间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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