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又拿起了一个小酒盅,闻了一闻,:“嗯,酒香闻着确实还算浓郁。”接着又端详了一下酒盅,嘟囔了一句;“这么小的酒杯,里面的酒还不够我塞牙缝呢,真是糊弄。”
梁泽笑着说:“我这酒比较烈,怕大家第一次喝不适应,所以专门用这种特制的小酒盅。”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不方便说出来,谁家的免费试吃装是大份的呀?那样搞成本就太高了,匀出来一点点能试一下味道就够了。
老酒鬼听到这番话,笑了出来:“哈哈,我这么多年遍尝了这天下美酒。即使是妖族、朔北那边的酒,也不是没喝过。倒要看看这酒有多烈?”
他哧溜一口,把酒盅里的酒水吸了进去,然后细细品味了一番,露出了一番陶醉的神情,等到酒味消退,这才开口赞扬到:“果然够烈。给我来一坛。”
梁泽把三个等级的酒都介绍给了老酒鬼,然后又告诉他每个人只能买一坛酒。
老酒鬼听了这奇怪的规则,蹙着眉头说:“你这酒价格卖的不便宜,居然每个人还只能买上一小坛,根本不够喝啊。”
李应在一旁笑着解释道:“这不是我们这酒目前酿造的总量有限,想让更多的人品尝到这美酒,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啊。”
老酒鬼本身是个不差钱的主儿,不过是个嗜酒如命的酒徒,还喜欢和自己的那一群酒友举办酒会分享好酒。今天碰到了少康醉这样的好酒,居然被限制只能买一斤,自己喝都不够,还怎么去给友人炫耀呢。
他不死心地想要多买一些,哪怕加一些钱都可以。不过梁泽那边以做生意要诚信讲原则为借口都给拒绝了,连三个等级酒各买一坛的要求都没有同意。
老酒鬼无奈,就掏出五两银子买了一坛第一等级的少康醉。
付过钱,接过酒,迫不及待地揭开盖子,大口喝了一口。他没想到第一等少康醉比自己刚才品尝的三等少康醉还要烈上不少,猝不及防之下,差点被呛到。
不过老酒鬼毫不在意,哈哈大笑;“哈哈,要的就是这样最烈的酒。很好。有此美酒相伴,实乃人生一大幸事啊,快哉,快哉!”
说完,还撂下了五两银子,说是把自己明天的那坛酒也先给预定了,也不怕梁泽二人翻脸不认账,明天就跑路了。
做完,他便急急忙忙去找自己的好友分享自己的收获。
终于是开张了,而且一下子就是收入十两银子。
自己这酿酒的生意真可谓是一本万利,前期只需要购入廉洁的原料酒和可以重复使用的蒸馏设备,加工出来的少康醉就是身价倍增,银子源源不断地流入口袋中。
老酒鬼给二人的生意开了个好头,省去了梁泽请群众演员的功夫。
有了这开门红,后边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陆续又有一些顾客在品尝了样酒之后,觉得很满意,纷纷出钱购买。大半天的时间,今天带来的几十坛酒就卖出了以一大半。
两人见到今天卖的差不多了。而且少康醉已经初步打开了销路,像是老酒鬼那样的人还会是自己的免费宣传大使,明天肯定会有更多的顾客上门,家里边的那些存货也不愁卖不出去,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收拾摊子,准备打道回府。
就在两人把东西都收好了,准备推着小推车离开时,一个年轻的道士却急匆匆地小跑了过来,拦住了两人。
“等一等,等一等呀。”年轻道士一边跑过来一边呼喊。
听到有人喊,梁泽和李应停下脚步。
转身一看,是一个道士打扮的年轻人,腰间挂着一个葫芦。心中还有些奇怪。这年轻道士叫住我们干什么?莫非也要买酒啊,还是个酒肉道士。
二人的猜测还真是对的。年轻道人走到了两人的小推车旁边,抽动着鼻子闻了一闻,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开口说道:“没错了,就是这个味道。我在街尾就闻到了这酒香,然后就被勾过来了。”
梁泽和李应对视了一眼,又有生意上门了啊,于是开口做起了推销:“这位兄台果然是好眼光。这少康醉是用我家传的秘法历经七七四十九道工序酿造,酒味最为浓烈。有诗云:江山青帘映白沙,垆头美酒玉无暇。少康当年曾醉此,桃花落尽不思家。”
年轻道人点头道:“诗是好诗,酒更是好酒。”
梁泽接着又说道:“这最上等的白酒只需要五两银子便能买上一坛。这二等的少康醉是二两银子一坛,三等的少康醉每坛一两。兄台想要哪一种?”
年轻道人听了梁泽的报价,伸手到衣兜里摸了一模。
糟糕,自己从师门里偷偷溜了出来,走的太匆忙,身上连一个铜板都没有。
年轻道士名为张轮才,是道门夕空观的嫡传弟子。夕空观是道门的顶级势力之一,坐落于与京畿道相邻的信州伏牛山之上,据说是当年道祖张道陵的再传弟子所创,传承到今天已经有了一千多年。张轮才是犯了错,被师傅罚去后山面壁思过三个月,不过他这个人天性爱动,耐不住孤独一个人偷偷溜出来,跑来了神都凑热闹。
闻着酒香味,张轮才的馋虫都被勾了出来,自己身上没有钱,又不想和美酒擦肩而过。自己这次偷摸跑了出来,身份特殊,也不方便暴露自己的身份。
梁泽看到他略带窘迫的样子,大概是明白了可能钱没带够,于是试探着问道:“兄台你莫非是出门忘了带银子?没关系,明天我们还会来这里卖酒,可以特意给你留一坛。”
张轮才有些尴尬,但是他这人一直都是不畏惧别人异样的目光——俗称厚脸皮。笑嘻嘻地拉近乎:“贫道与二位相逢即是有缘,谈钱岂不是太俗气了。”
要是没有看到刚才他那副样子,现在他确实有那么一些修道之人的仙气。可惜现在,已经露了底细,梁泽和李应齐齐给了他一个白眼。
合着是没有钱想吃白食是吧,亏得还是个道士呢,没想到居然如此没皮没脸、
张轮才看到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被识破,看来是不管用了,还没想到接下来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又传来了一个声音:“十一,梁兄,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呢?”
梁泽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循声望去,原来是在山阳县曾经遇到过的那个荡邪司的执事林厚。他是个世家子弟,这次回到京城来不知是为了公干还是为了探亲?还有,没想到他居然和这个年轻道士认识,而且看样子两人还挺熟悉,看来这个年轻道士的身份也不简单啊。
故人相见,也算是一件喜事。
林厚还关心起梁泽:“梁兄,最近在神都过得怎么样啊?”
梁泽回答:“一切顺利。之前听林兄的建议,参加了入学大考,侥幸得了不错的名次,入学国子监。”
林厚听后夸赞道:“梁兄果然是少年俊杰。”接着他又介绍起那位年轻道士:“这位是张轮才,来自夕空观,是云行道长的爱徒。我和他是老相识了。”
他接着对张轮才说道:“十一,有一年没见了吧。这位是梁泽,我和他之前是在山阳县相识的。”梁泽接着又给两人介绍了一下李应,几人也算是相互认识了。
林厚又接着说道:“别看这家伙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其实也不是什么一本正经的人,尤其是经常喝酒误事。他在同辈师兄弟中排行十一,所以我们都叫他张十一。”
“对了,十一,这次你来神都有什么事情呀?需要帮忙吗?”
张轮才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
林厚见状心中大概有了猜测,便笑着问道:“你这家伙不会又是犯错被罚面壁,然后又偷偷跑了出来吧?”张轮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几人哈哈一笑。
张轮才也不甘示弱,接起了林厚的老底子:“你这厮能比我强到哪里去。这次不会又是犯了错,被揪回到神都挨训吧。”
林厚手一摊,得意地说道;“还真不是。我这次回来是休沐回家休息,顺带着来京城荡邪司的总部报告一些公事。”
说到这里,他又想到了梁泽那首斩妖诗,说道:“梁兄你那首斩妖诗荡邪司已经开始推广了,效果很不错。”
有了林厚这个社交达人来做纽带,三言两语之间几个人的关系就拉近了,成了朋友。
既然大家成了朋友,也就不用再吝啬了。梁泽直接让张轮才随便喝。这家伙果然是很爱喝酒,拿起酒坛子就灌,不过之前喝的酒都没有这么烈,第一次喝白酒,辣的脸都涨红了,还在那里直呼过瘾。
几人又闲谈了一会儿,林厚提到自己刚回神都,今天还要早点回家报备,今天就先告辞了,并提出明天晚上由他请客去到醉仙楼好好吃一顿,让他尽一尽地主之谊。几人当然都是欣然同意。
于是林厚先告辞,还带走了张轮才。这家伙偷跑出来又身无分文,正好在林厚家里暂住,避免了流浪街头的惨剧。
梁泽和李应也推着小车打道回府,准备盘点今天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