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伉一听,来了兴致:“既如此,我倒想看看准王后究竟有何能耐,竟能令薄家让道。你可有办法将她带出来?”
吕强蹙眉,有些为难道:“这~!不是兄弟我无能,实在是刘恒看护得紧,何况如今人在宫中。此事,怕是不容易啊。”
正在两人思索间,一旁伺候酒水的仆人建议道:“大人!依小人的浅见,此事其实不难办。先前大人已打听到废后与王子的住处。只要从他们身上想办法,必能有机会的。毕竟是亲身骨血,代王还能无动于衷?”
“嗯?!好主意!”吕强眼前一亮,“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务必做得漂亮些。不过,可千万别让刘恒逮住把柄。大人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回头定给你记一功。”余海立即点头退下。
晋阳货栈的內间,余海来到盐商余秦的歇脚处。“你可算来了!如何?吕大人可愿意插手此事?”余秦急切地问道。
余海拿起余秦倒给他的酒,一饮而尽。得意地回复:“当然!长安来的舞阳侯对此事很感兴趣呢。我家大人恨不能现在就出手一探究竟。”
“那就好!既是舞阳侯开口,吾等自是不能负大人所望。他日定能加官晋爵,光宗耀祖。”两人一边干杯,边商讨下一步计划。没人瞧见余秦阴郁的眼神下透着一股寒意。
三日后的清晨,刘恒前往晋阳郊外的良田视察今年的丰收情况。太阳郡算是代国风水最好的地方了。可惜代国常被匈奴袭扰,故而刘恒每到秋冬时节,都会四处巡查一番。成片的粟杆随风飘荡,很是壮观。刘恒心中顿时舒畅不少:“魏杰他们说过,灵儿喜爱研究大汉的民生,过去常立在田间作画。日后定要多带灵儿来民间,相信她定会喜欢的。”一旁的张武亦很是赞同。
来到一户农家,与林郡守一起仔细询问百姓的丰收情况。今年的匈奴袭扰少了许多,靠近晋阳的百姓基本没受到伤害。刘恒心中宽慰了许多。只是谁都没想到,正当他们准备返回中都时,不知何处来的兵士带着重伤急匆匆来报:有刺客潜入晋阳别宫,挟持了废后母子;他们要求立即见代王,否则便将别宫的秘密传出去。
刘恒心里一紧。他们母子俩出宫是他亲自安排的。贼人何以知晓此事?恐怕来者不善。刘恒不得不对林郡守交代一番后,立即与张武二人带兵前去增援,查探究竟。
快要到行宫的官道岔路口时,白马突然止步不前。似乎感到危机四伏,马儿不安地高亢嘶鸣。片刻间,不知何方来路的大片人马突然出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尔等乃何人?竟敢阻拦代王陛下的路!”张武气得头顶冒烟。晋阳别宫乃代王的旧都住处,竟有悍匪胆大包天地拦代王的路。
“废话少说!吾等拦的就是代王。”话音刚落,对方便冲了上来。刘恒没想到,敌人竟个个训练有素,武艺高强。不像散兵游勇,更似游侠剑客。僵持了半个时辰后,身侧的侍卫慢慢损失殆尽,只剩下张武护在刘恒身旁。
刘恒的武艺其实并不差,但奈何寡不敌众。主仆二人很快受了伤,心中不禁有些沉重。他很清楚,此事绝不简单。身为一国之君,外出巡查的地点与时间素来是机密。即便今日去农户家中,亦是临时决定的,从未告知任何人。这些人究竟是如何打探到他们行踪的?
同样的想法张武也有。正当二人心中盘算对策时,一个身着灰色劲装的精瘦男人骑马上前。
“刘恒!吾等在此等候多时已。”男人得意洋洋地说道。刘恒一听便知来者必有阴谋。一旁的张武更是紧张不已,大步上前质问:“尔等乃何人?竟敢阻拦代王去路!”灰衣人一点没将他放在眼里,傲慢地说道:“你不配知道。放心!吾等暂时还不想要你们的性命,只是想让代王跟我们走一趟罢了。”
二人虽困惑不已,但面色未曾显露半分。刘恒自知寡不敌众,只得被挟持着随对方同路。只是,灰衣人不知为何放了张武,只留下刘恒。张武自是不肯独自离去。上次,代王重伤之事让他自责不已,至今心有余悸。如今岂能弃代王于不顾!
灰衣人冷笑一声:“你不回去,是不想让人知道代王出事吗?!告诉薄太后,若想她儿子回家,就把宫中的客人和刘恒的心上人交出来。五日之内,一个不少地送至晋阳行宫。否则,代王若是什么地方缺了,可休怪我们啊!”
刘恒立刻大急:“张武!绝不能让她来!”
张武顿时冷汗直流。这是把天大的难题交给他啊!吴光说过:灵儿与刘恒只剩最后一次机会。若再出意外,大汉的国运就真的接不上了。但又想到灵儿是天命之女,有朱雀众人保护,应当不会有事。思及此,便对刘恒喊道:“大王!您乃一国之君。代国不能没有您!”随即又对灰衣人回道,“尔等休要胡来!代王乃万金之躯。岂容尔等放肆!尔等先暂且好生看护代王。若有差池,本官必让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对方大笑:“哈哈哈!你尽管去便是。只要按吾等的要求照做,自会好好招待你主公!”
刘恒看出张武的决定,心里大呼不妙。对方明显是冲着灵儿去的。然而贼人已捂住他的嘴,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武离去。
半日后,薄太后收到了张武的禀报。她立即召见薄昭商讨此事。刚用过晚餐的灵儿听闻消息后,自嘲地说道:“看来,我与他的相遇还真是冤孽啊!”说着便起身,向太后行礼道:“不该相见之人终究还是不见为好。太后!您说对吗!?”太后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未等她回复,灵儿便决绝地离开寝宫。心中只剩一个念头:刘恒!就让你我二人做个了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