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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2节 匈奴之迷
    此时的刘恒早已将面对冒顿时的紧张抛诸脑后,灵儿出众的决断才是他的宝。他现在已经把别人忘在西伯利亚冰原里了。眼中只剩下上天送给的福星。

    薄太后愕然发现灌婴竟也来了,便笑着邀老将军一起摆席入座。

    灌婴第一次见到了灵儿等人。灵儿绝美的容颜先是令他惊了一瞬,随即又对朱雀众人好奇不已。他本已来代国许久,如今转了许久,准备立刻回长安复命。不过,一路上听闻张武二人夸赞准王后神机妙算,且身侧有几位高人相佐,好奇心令他不禁大着胆子提议,要来看望代王这位大病初愈的心头宝。

    灵儿的身体已恢复如初。金儿在她的指点下厨艺进步神速。脸上的肉生生被喂胖了一圈,面色红润,精神焕发。有了她的主持加上金儿的才华,宫中早已焕然一新。灌婴察觉到代王宫中些许的不同。从薄太后与宫人们的反应来看,这位准王后定是惊才绝艳。

    灵儿见灌婴猛瞧她,并未介意,而是礼貌地向他进酒。灌婴一饮而尽,随即又不由好奇问道:“王后果真非寻常女子。竟一点不惧老夫!”

    灵儿错愕一瞬,便轻笑道:“自古以来,我华夏一族之真将军者,皆为国为民而生。我一介弱女子,一不叛国,二不欺民。为何要惧老将军?”

    灌婴第一次听闻此论,眉宇间比灵儿更惊愕。继而热泪盈眶地赞道:“好好好!老夫乱世搏命,终于有人为吾等这武夫说句公道话了!”

    灵儿见他如此,片刻间便知其因。封建帝王忌惮功高震主的武将,太平治世里多受打压;何况平民出身的兵将知识水平不高,不受文官待见;军纪也不算太好,故而有兵不如匪的说法;秦汉时期从军多是为了光宗耀祖,搏功名利禄。没办法!这是平民跨越士族阶层的唯一通道。

    女孩银铃般的声音疏解道:“呵呵!老将军!公道自在人心!天下万民皆知,兵戎之事需粮草税银供给,会增加他们的负担,却无人反驳。为何?国之大事,唯祀与戎耳!农耕为本,土地便是一切。百姓比谁都清楚,谁才是他们真正的守护神。”

    灌婴不住点头,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禁急问:“那若是王后,可会劝代王重用武将?”

    刘恒几人惊呆了。据他们所知,朝中老臣虽嘴上不说,但心中不喜吕后干政的。灌婴竟当着他的面询问,莫非老将军醉了?或者他真的急得忘乎所以了?

    灵儿亦是一呆。外戚干政,自古不受待见。今日竟在大庭广众下当着正主问她,这是灌婴想试探她,或者这又是上天送给她的大礼包啊!

    紧张片刻后,回过神时,只见众人皆望向她。朱雀众人和金儿一副期待的模样,太后等人亦然,一点不担心,反而似等她发红包一般,就连刘恒本人都满眼信任。灵儿瞬间汗珠滑下!同志们!我只是个中华家的普通人啊!你们找个女孩讨论军国大事,不觉得太奇怪了吗?

    灵儿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接道:“我当然会劝代王重用武将啊!匈奴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大汉若无大量的精兵强将可用,不出5年便会被匈奴占领中原的。”

    刘恒闻言一惊,未等灌婴反应,便hold不住抢先问道:“灵儿此言何意?”张武薄昭等人更是正襟危坐。灌婴见此虽困惑,但也不由期待她的回答。

    灵儿不清楚哪里不对,一脸懵逼:“我没说过吗?匈奴不会允许大汉国富兵强。大汉越稳定发展,匈奴打劫或索要的财富就会越多越贪婪。换言之,大汉越富有,就越危险。若想不被灭国,唯有趁韬光养晦之时养精蓄锐;国力鼎盛时,以兵强马壮打残它。否则匈奴定会不停入侵大汉腹地,直至耗尽大汉最后一份家底。”

    “此言当真?王后怎知?”灌婴闻言不由振作一把,但又有些疑惑。为何王后会知晓匈奴的打算?看代王等人的表情对她深信不疑。

    灵儿见他如此,知道这话不说明白,今日恐是不会罢休。于是,干脆直言:“老将军恐是有所误会。汉匈之间看似匈奴为强,汉为弱,实则相反。匈奴曾被秦赵两国追着打,焉能不知中原的厉害?农耕国家对游牧者有诸多先天优势。中原各方面远胜于塞外,将其碾压暴打是必然之事。匈奴之强只现于骑兵突袭。不是他们好这口,而是他们只会这招。物产匮乏令其难以承受频繁大战,如中原诸侯那般几百年混战,更是想都别想。当年的白登之围只是一时未明敌情、判断失误所致。说穿了,冒顿只是想豪赌一把而已。只要局势打成了遭遇战、持久战,倒霉的绝非大汉。汉匈和议非大汉的无奈,而是匈奴无以为继,冒顿别无选择。那一战,用尽了匈奴的家底,伤到了根本。因此如今即便知晓太皇太后掌权,依然不敢妄动。大汉物产丰饶,国力恢复的速度远胜匈奴。时间过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唯有频繁劫掠和索取才能拖延。若发现无法实现目的,自然就会狗急跳墙。”

    众人震惊不已。大家感觉世界观被颠覆了,但又找不出破绽。灌婴瞪圆了一双虎目,不禁说道:“昔日先帝不知费了多少心神,才稳住匈奴。经王后一说,竟显得不足为惧。真叫老夫汗颜!”他是护国重臣。如今方知,见识还不如一介女子。真是羞煞人也。

    灵儿有些尴尬。这不是她说的,是她借花献佛抄来的。思及此,不好意思道:“老将军不必如此!昔日,父亲跟我提过一些匈奴之事,我总结了一下。也许是因为我非男儿,不在朝堂,所以看问题有些不同常人。”

    灌婴闻言好奇:“哦?王后之父必是高人,不知如今身在何处?老夫很想拜访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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