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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节 荥阳遗影
    另一边,李淮三人回到别墅已近午时。正想寻赵林,看看饭做好了没有,却发现赵林和魏杰都不在,只有孙良在厨房冲热水。

    想到灵儿补充营养,绮儿赶紧问他:“他们俩呢?灵儿没事吧?”

    “他们去后院摆饭了。灵儿还睡着,但很痛苦。放心!暂时不要紧!我泡糖茶给她喝。”孙神医淡定回话。三人这才松了口气,看了眼床上的少女,这才放心地去用饭。

    饭后,孙良告知众人一份新情况:“昨日一直没发现,灵儿会如此痛苦,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她入宫时,本来正好就要来葵水了。却不想被迫泡在冰凉的井水里捞尸,葵水受到寒气阻滞,所以才会疼得下不了床。”

    众人恍然大悟。吴绮更是惊呆了:“难怪她在宫里一直哭!?换我,我也委屈。”

    “据我所知,这本不是大事。孙神医,你告诉我们,应该有特殊的原因吧?!直说吧!我们该怎么做?”李淮一下抓住重点。

    “她身体太虚,寒气又重,再加上触碰尸体,很复杂。我查了灵儿赠我的医书,找到一点眉目。具体需要一些特别的药材:当归、甘草、瞿麦、益母草、丹参……”孙良说得很仔细,“这里边,当归和甘草,羌人那边有,且品相最佳;瞿麦,灵儿已挖了几株;益母草和丹参,代国应该就有,只是需要仔细寻找才行。”孙良慢慢说道。

    “明白了!我们这就准备好。”吴光毫不犹豫。

    李淮沉思片刻:“我总觉得此事会有波折。灵儿特意提醒’七宿出,同进退!’,这里面必有缘故。依我看,我们还是一起去吧。”

    “有道理!灵儿送给我们这么好的见面礼,似乎都没怎么用过呢。她要吾等’护苍生’。若一直等在此处,如何能知外面的事?这样吧!孙神医留下,其他人一起去!你们以为如何?”吴绮思索一瞬,赞同道。

    众人似有一丝明悟,很是认同。孙良的医书如今正好用上。如此看来,他们的东西也应该有大用才对。大家统一意见,说干就干。

    然而,刚走出油松树不久,便看见远处有一抹黑影闪过。虽未看清,但那迅捷的反应和动作,韩羽再清楚不过:“不可能是猎人或游侠,那身衣服可确定绝非代国人。”

    韩羽的提醒让大家立时警觉起来。李淮立刻建议:“吴光韩羽带路。吾等有要事,不能被人缠住!”大家立即默契地跟在二人身后。

    与此同时,张武与王御史经过整整一天的盘问,终于查到了凶手痕迹。奉常寺的一众官吏和仆从全都被审讯了一遍。唯独太祝令丞的一名侍者临时有事未到。巧的是此人名换魏周,出生于荥阳;与王后是同乡;更巧的是他竟是天阉之人。

    只可惜晚到一步。就在半日前,他离开了中都。据他的同伴描述,此人男生女相,因与王后的特殊关系,才得以进奉常寺做事,且常进后宫。不过,只在每日临近午时去一小会儿。

    刘恒接到两人的汇报时,默默捏紧双拳,手上的青筋直爆,眼中的怒火几乎快要喷出来了。谁都可以看得出来:他恨不能活剐此人。

    次日傍晚,宫门前的张武见到消失了整整两天的国舅大人。只见他急冲冲地又回到太后的寝宫,一脸愧疚。

    “我已经查问了清儿的老仆人。当年的确生下的是双生女。不过,因为战乱,一个丢给了我,一个则被她男人抱走了。”薄昭很后悔。为何早没多问一句呢!?清儿与太后都是他的妹妹。当年姐妹俩一起嫁给了后来被周苛斩首的魏王豹。

    寝宫里,上首的母子俩默默无语。没过一会儿,刘恒突然开口:“母亲!时间紧迫!恒儿不能手下留情。还请母亲和舅父恕罪!”说完,未待两位长辈的反应,便行礼离开了。

    第三日一早,代王宫突然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宫人们人人自危,许多黄门宫女被判下重罪。不仅太后亲自下令将自己和王后身侧所有的宫女撤换,而且代王竟不顾一切,在朝堂上下诏废后。不仅将她软禁,还不许任何人靠近。大家猜到了大约跟女尸有关,但还是不明所以。王后可是还怀着代王的骨肉呢。不过,没人敢前去打听内情。只听说,芮儿痛哭着请求代王原谅,可惜暴怒的君王不为所动。

    短短几日,整座王宫如同画风变了一般。代国的所有人都对此议论纷纷,连大臣们都疑惑不解。有人去试探国舅府,结果薄大人闭门谢客,说是正在闭门思过。百官们不得不感叹: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刘恒雷厉风行地处理完琐事后,将政务交给张丞相,并带着张武一起迅速离开中都。

    张苍抚着胡须,若有所思地望着两人急速离去的身影,又回忆起先前发生的一切。他总觉得此事与那个叫灵儿的女孩有关。那个少女到底是何人呢?

    而同在中都的廷尉府内,被王御史抢了工作的吕强很是郁闷。最近几个月,没一件顺心事。察觉代王的突然变化,他将一切默默记在心里,并派亲信去查探薄昭先前的行踪。

    数日后,刘恒与张武来到界休县郊外的周村附近。他俩其实并不知晓应该去哪里。是灵马驮着刘恒来到此处的。只是不知为何,马儿突然停下了。临近傍晚,四周荒芜人烟,本想借宿附近百姓家中休憩。可惜,白马就是不走。两人只好野外打猎,露营一宿。

    与此同时,长安的吕后与皇帝收到了一份奇特的请罪奏表——代王刘恒竟为了吕后的宫女淹死于水井而废后,并主动向吕后请罪。母子俩盯着这份奏表一脸懵逼。刘盈苦笑:“看来,朕这天子之威果真不如母后啊!”

    其实,吕后比儿子更哭笑不得。薄姬的能力,她比谁都清楚;何况即便为了匈奴,也绝不能动代国,所以她从不找刘恒麻烦。想到此,立刻派人前往中都,查清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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