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汗颜道:“吾的确是儒生。方才听见了灵儿的声音自天际传来。是她教的!”
“!?”众人惊诧不已,“当真?吾等怎么没听见?”
吴绮闻言兴奋道:“兴许轮到需要我们之时就能听见了。”众人纷纷点头期待。
敌人皆一脸茫然,他们只知李淮乃神人,不可随意冒犯。一时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抵抗,最终在吴光杀意凌厉的眼神和张武一声怒喝下,纷纷缴械投降。兵士们则在张武的命令下,有序地进行收尾工作。他们如今对朱雀众人已是奉若神明,半点不敢懈怠。
另一边,中都代王宫中也是风云再起。半夜里,刘恒抱着昏迷不醒的灵儿,后怕地看着眼前被兵士押走的宫女冷汗直流。若非孙良在寝宫外室的香炉里做了手脚,设下埋伏,灵儿怕是危矣。
“灵儿!你醒醒啊!都怪我!不该把她安排在你的寝宫伺候。”刘恒惊惶地唤着,那边的孙良一颗汗珠滑下:“代王陛下莫慌!灵儿应该只是沉睡片刻而已。”
“当真?”刘恒有些不确定。孙良点头道:“当真!灵儿提过,她知道宫中有反贼的同谋,且目标极可能是您。为了能吸引她们的注意,灵儿故意躺在床上;事实上,她的身体快恢复得差不多了。”
“可是,灵儿为何突然沉睡了呢?”刘恒急于搞清原委。不是不信孙良,而是几次下来,他真的怕了。
“灵儿的朱雀之灵正帮助李淮他们一臂之力。”看着刘恒闻言依然困惑的表情,孙良轻笑道,“玄女可与七宿产生共鸣般的联系,因此能偶尔感知他们的处境。”
刘恒点头,但还是问道:“那她何以知晓这宫女今晚会来偷袭?”
孙良循循善诱地解释:“此女本欲行刺您,但见灵儿是您心悦之人,故而更换目标。先前张武守卫王宫,未敢轻举妄动;今日乃戊申日,灵儿特命吾派人守候捉拿。”
刘恒不解:“戊申日有何说法?”孙良了然于胸:“呵呵!代王之灾始于王后。井中现女,意为妌。武丁的第一位王后称为妇妌,谥号为戊。女神凝望启明,而启明星别名金星。申属金也。”
刘恒这才恍然大悟。他竟忘了先前的梦境,可灵儿却还记得。是的!她一直都未忘记保护他。这一次,又害她险遭不测。某人不禁愧疚地望着女孩:“灵儿!本王要如何才能让你平安?”
孙良安慰道:“代王受上天启示,自是可轻松做到。上次的紫薇便是明证。”
刘恒急忙抬首,渴望地等待答案。孙良不急不慢地温和道:“上天已做安排。一是此次查获的锡矿;二是方才的宫女;三是宝马。此三件足矣!”
刘恒满脸问号:“宝马与灵儿甚是有缘,锡矿与宫女何解?”
孙良如高人般捋须胸有成竹道:“月神之女有护身侍女金、木、水、火四人。宿星为金者为侍长。其常假扮女神引敌,故方被取与女神同名。赫梯女神降临时,世人只知冶吉金之法,女神遇宿命之侍女长之时,亦得马王和制铁法;希腊女神常有吉金为甲的战士誓死相随,其中天马座为首席侍卫;妇好亦因善驭马而得宠,金钺实为吉金,即铜和锡也。上天启示,吾等不便照顾灵儿起居,需有亲信侍女相随;马具三件套乃灵儿赠予之物,其父从戎,她必知练骑兵之法;收回锡矿可控铸币,此乃她所长,必知如何可控物价、防范不法之徒。”
“原来如此!”刘恒惊呆了。他竟不知两个梦还有如此多的信息!上天启示的不是他,是灵儿!看似简单,然桩桩件件皆是麻烦事。难怪灵儿见到他就一脸郁闷。
得知玄妙的某人低头看向怀里的美人儿。沉思片刻后,喃喃自语道:“那我该为你做些什么呢?”说着,更是抱紧尚未苏醒的女孩。
孙良见他如此,心中感叹灵儿的神机妙算。于是,欣慰地伸出三根手指,按灵儿之意吐出实情:“代王若真想回报,可将做三件。一是查明侍女行刺的意图。根据梦境,她应是受人蒙骗,且必与废后有关;二是将灵儿的制盐之法控制在手,不可外泄,如此可防盐商暴利,又可引四方来客,促代国繁华;三是尽快与单于谈判,争取重开边关互市,如此可有更多牲畜流入大汉。”
刘恒错愕不已:“这是灵儿之意吧!她先前亲自制盐竟是为此?还有谈判,也是她的意思?”
“然也!代国乃北疆内陆,然宫中上报购得的盐价近几月异常,灵儿焉能看不出门道?物以稀为贵!制盐法天下独此一份,代国必能换来各郡国的好物。况且,今时乃隆冬之季,匈奴物产匮乏,许多牲畜有冻死之危,他们比大汉更急需互市。若能利用制盐法抓住机会,单于必热情款待,不仅不会为难您,还会提供各种情报,甚至以比往常更优惠的价格换给大汉更多的牲畜。”孙良不懂政治,但毕竟阅历丰富。灵儿所言妙处,他岂能不知!
刘恒满脸惊喜。灵儿真是福宝!连这一层都想到了,不愧是她。“好!既如此,本王必不负灵儿所望。”
次日,太后与国舅得知此事,皆与刘恒来寝宫看望灵儿。得知她并无大碍,方才松口气。
“以后,此等事宜切不可瞒着我们。吾等虽年纪大了,但这点风浪还是经得住的。”太后心有余悸地劝道。灵儿微笑点头:“是!”正当她打算解释时,瞬间僵住。
只见满面红光的薄昭直接笑眯了一双狐狸眼,仿佛眼前有块肉。想到自己进了狐狸窝,不得不梗着脖子硬撑道:“不知国舅大人有何见教?”孙良和刘恒见此,皆不由心中发笑感叹:上天与灵儿果真有趣!
“不敢不敢!只是灵儿即知天意,可否明言那女刺客为何人所惑?”薄昭老神在在地问。